裡面不是意料中的亭臺樓閣、花鳥風月,而是一條黑漆漆的、通往深洞裡頭的道路。
要不是裡面每隔幾步路有鮫珠照明,甚至看不出來這是一條路。
“幾位請跟我來。”
管家似乎對這兒很熟悉,把幾人安頓在會客的玻璃房。
繼而很快地繞到了一間單獨的小牢房裡,從腰間那一掛鑰匙中精確地摘下一把,開了小牢房的門,把人帶到會客室。
衛悠坐在小沙發上打量著這個人,頗感興趣地說,“這就是......陶先生?”
“久仰大名。”
白小鹿看著那人被血汙弄髒的臉,困惑道,“我是不是見過他?”
不等衛悠吊胃口,葉沉舟就已經指著他說,“那個tao的頭像就是他!”
衛悠點頭,“嗯。”
白小鹿這才想起那個指揮喬如晝黑顧茂的術士,原來就是眼前的人,瞬間好感直降。
再細看眼前人,看起來好像年紀比他們沒大幾歲,身上的道袍還沾著他自己的血跡。
因為被折磨,他看起來十分憔悴,雖然他是個詭計多端的家夥,但是看到他,也提醒著別人,喬先生的暴力和狠戾可怕。
他的血跡大多在胸前和腰際,輕易地就把別人的目光引向他的手——手指是鈍剪刀剪斷的,切面猙獰。還是隔著一個手指剪一根的剪法。
雖然食指和無名指還在,但也等於廢了。
雖然不滿他之前的行為,白小鹿還是於心不忍,沒到要看著一個斷指的人在面前滴血無動於衷的地步,於是問管家,“能請人給他包紮嗎?”
一個魂師沒了什麼不好,偏偏沒了手,太毒了。
管家出乎她意料地點頭,“先生說過,隨意處置。”
於是真的應白小鹿的要求去請醫生了。
陶先生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瞄了白小鹿一眼,繼而等管家走了,坐在單人沙發上,就這麼晾著斷手和他們聊天。
“可算等到你們了,這喬老鬼一點也不會變通,我和他沒法聊。”
楚兮沒有感情地輕笑一聲,“別這麼說,他家閨女現在杳無蹤跡,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巫嶽畢竟是她曾經敬重的老師,她最後還是沒能直接點名。
陶先生卻一點也不顧忌,開腔嘲諷他的前僱主,“可別,我也是個拿錢辦事的,誰出的錢多我給誰辦事就是了。”
“你們要是出的錢比巫嶽老兒多,我也可以替你們把那倆丫頭搶回來。”
他這麼說,便是直接承認了喬家姐妹是在巫嶽手裡了。
白小鹿看了眼楚兮,後者神色頓了一瞬,繼而恢複平靜。
旁的人不知道,她卻明白——楚兮更生氣了。
顧茂睨了一眼陶先生的斷指,揚眉道,“用不著。”
“你,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你陶爺爺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你還是個奶娃娃呢。”陶先生雖然叫陶先生,但是他模樣看起來不過二五,而且這不服氣的表情徹底出賣了他。
“這本來就是鎮魂司的內務。”顧茂漫不經心地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有心,”
顧茂頓了一頓,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倒是可以賣我們巫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