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不善的眼神,便轉而道:“我最怕的情況是我生死不知,渺無音訊,我知道聖人看重我,這個時候定然不會允許楚江仙再娶他人,讓他為我守活寡,他如此神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孟離經吃味道:“您還真是為他考慮周全。”
華裳微笑,“他入我華家我門,便是我華家的人。”
她的手指點了點紙張,“這事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我也要護著他。”
孟離經氣紅了眼,醋都吃的辣嗓子了。
華裳搖頭,“我離長安之前會給你留下兩封遺書,一紙休書。若是我身死,就把遺書交給陛下和阿仙;若是我失蹤或生死不明,就把休書交給阿仙,冠軍侯府的東西也任由他處置就好。”
孟離經心中已嫉妒的要殺人,臉上卻笑了笑,“你真偏心啊,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何不偏一偏我呢?”
華裳莞爾,“想知道原因?等以後再告訴你。”
孟離經心中那個氣,卻又拿她毫無辦法。
華裳站起身,“走吧,我放心不下阿仙,看看他醒了沒有。”
孟離經一把奪過桌上的信紙,懷疑道:“將軍你該不會要跟他說實話吧?”
華裳沒說話。
孟離經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要臉的打滾撒潑,“將軍要是敢賣我,我就找跟繩子在侯府門前吊死。”
華裳踹了他一腳,“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試探,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兩人出了屋子,走在廊下。
孟離經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的安排都是基於我留在長安?”
華裳淡淡道:“不,我是基於你不會跟我上戰場。”
孟離經:“將軍……”
華裳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別擔心,這次如果不是我掛帥,軍師定然就不會是你,我見長安城中有一位位高權重者比你更感興趣上戰場呢?”
孟離經嗤笑一聲:“哪個大人吃飽了撐得想不開要上戰場?”
華裳雙手枕在腦後,“恐怕真有那天下第一大傻子想不開。”
華裳的腳步漸漸加快,“嗖”的一下躥進了蒹葭院的屋子裡,正巧楚江仙剛睜開眼,撐著床起身。
兩人視線一對,彷彿穿過了漫長的時光。
楚江仙先反應過來,他淡淡垂下眼睫。
華裳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按下,“快躺著,快躺著,你身體不好,起來做什麼?”
楚江仙順從地倒了下去。
他側過頭,露出一側如同冰雪的臉頰和耳廓。
華裳笑盈盈地伸手撥了一下。
他立刻轉頭瞪了她一眼。
“無……”他抿了抿唇,將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華裳直接張開雙臂,俯下身,抱住了他。
“你也不來信告訴我一聲,我要是知道你病了,拼著抗旨也定要回來看看你。”
楚江仙無措有窘迫,淡色的眼眸裡甚至藏了一抹驚異,他轉頭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