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摸了摸下巴,手搭在膝蓋上。
可是,無論怎麼想這裡面都古怪的很。
華裳突然道:“地上還有竹子上的鮮血都不是你的吧?”
慧斷只是微笑,並不說話。
被風送進來的雨水打濕了他的後背,那層薄薄的僧衣近乎透明。
慧斷伸手將臉頰邊的碎發撩到耳後:“現在那些痕跡應該都被雨水沖沒了吧?”
痕跡……雨水……
華裳猛地站起身:“我先走了,以後再聊。”
“施主且慢,”慧斷站起身,“外面風大雨大,我給施主拿把傘。”
華裳步子未停,隨意揮了揮手:“不用。”
“還是有一事,施主近來是否囊中羞澀?”
華裳轉過頭。
慧斷攤著受傷的手道:“這家寺院雖然看上去破舊窄小,可是,每年也都會有長安的世家給予香火錢,施予田地,所以進項也是不少的,而且寺裡人太少,缺乏打理,若是施主願意,可以在寺內幫忙。”
長安繁盛,信佛通道之人不少,有些虔誠的信徒每年給予寺廟的資助也很豐厚,而且,成為道士和和尚可以避開徭役,所以,道觀和寺廟一直以來都是平民爭相向往之處,水漲船高,現在,這些地方也並不是那麼好進的。
華裳眼睛一彎:“謝了,我若是吃不上飯,定然會來找你的。”
她重新邁開腳步,沖進白茫茫的雨霧中,黑色的馬尾在雨霧中跳了跳,漸漸模糊成一團墨痕。
慧斷摸了摸身旁的柱子。
華裳出了寺廟,便冒雨沖向之前被兩撥黑衣人圍堵的山崖,眼下這裡沒有了人,連血跡、白色粉末都沖刷個幹淨。
她不肯放棄,再次搜尋了一遍,終於在樹枝上找到了一片灰色衣服的碎片。
她摸了摸,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雨水順著她的淚痣滴落。
“現在殺手穿的衣服都比我還好了嗎?”
她收起碎片,轉身去找下山的路。
走著走著,她不知道怎麼竟突然拐到了一條大道上。
看著平坦的大路,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上山的大路,那她爬什麼山野小徑啊!
這時,遠處突然有車輪聲響起。
華裳走到路旁,避開路上的水坑。
那輛馬車卻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駕車的抱琴咬著牙道:“我家郎君請冠軍侯上車。”
華裳挑眉一笑:“這麼好?可惜我全身濕透了,恐怕也會把你們馬車弄濕吧?”
說罷,她就以他們來不及反悔的速度一扭身鑽進了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