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日子再不安生,父親長姐都在那裡,她想他們了。
“四月半吧,等她出了小月子咱們就走,我已經寫信回去了。”蔣氏嘆口氣,歸心似箭。
謝瀾音知道母親煩惱什麼,懂事地勸道:“娘,咱們不管她,回了家繼續各過各的日子,隨她們怎麼鬧,咱們不往心裡去就是。”
“嗯,瀾音長大了,就該這麼想。”看著女兒嬌美的小臉,蔣氏欣慰一笑,跟著拍拍她肩膀,“起來洗個澡吧,過會兒該吃飯了。”
謝瀾音乖乖地起床。
明月樓的雅間裡,蕭元站在窗前,見蔣家馬車緩緩行來,停下後卻只有蔣懷舟一人下了車,雖然已經料到,還是有些失望。
她的聲音比黃鶯鳥叫還讓人著迷,可惜她不是可以隨意捕捉的鳥。
心不在焉地與蔣懷舟飲酒暢談,散席時天色已晚。
蕭元領著葛進回了自己的宅子。
沐浴過後,蕭元靠在床上,看著鳥籠裡蜷縮成一團已經睡著的黃鶯鳥,腦海裡全是她在跑馬場的身影,或是興奮地笑,或是驚慌地叫,而他只能遠遠望著,看她與她兄長撒嬌。
不知想了多久,睏意上來,蕭元揉揉額頭,閉眼入睡。
玩物喪志,他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不該浪費心力在一道聲音上。
理智上作了決定,夢裡竟夢見了她。
她拉著他的衣袖撒嬌,一聲聲撩人,馬場空曠,她是主動送上門的孤鳥,他不必忍。
翌日蕭元照舊去晨練,葛進進來收拾床鋪,意外發現床褥捲了起來。
葛進愣在了屏風前。
自家主子清心寡慾,住在宮裡時,一年頂多夢一次,可進了西安城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看來遇到喜歡的姑娘,主子也無法免俗啊。
葛進竊笑,抱起床褥去了外面。
“昨日姑娘雖然受累了,現在瞧著氣色好像更好了。”
鸚哥站在床前,看著姑娘剛擦拭過的白裡透紅的小臉,由衷贊道。
謝瀾音半信半疑,將帕子遞給桑枝,示意鸚哥舉鏡子給她照。鸚哥笑著將鑲嵌了一圈各色寶石的鏡子擺到她跟前,謝瀾音一邊擦手霜一邊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果然沒有疲態,反而神采飛揚,不禁就笑了。
穿上鞋子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大概是昨晚抹了藥膏加上鸚哥睡前醒後的按揉,腿也不酸了。謝瀾音越發精神,換上一身杏色圓領袍子,腳步輕快地去給母親請安。
走到香園,卻見母親姐姐的丫鬟都站在外面,玉盞看到她特意通傳了一聲,謝瀾音心知有鬼,快步趕到堂屋前,狐疑地打量裡面的娘倆,“娘又在跟姐姐說什麼悄悄話?”
蔣氏咳了咳,飛快朝次女遞了個眼色。
謝瀾橋一大早被母親放了個響雷,正啼笑皆非呢,也不覺得這是什麼不好同妹妹說的事,就講笑話般說了出來,“瀾音,娘問我喜不喜歡二表哥,你覺得我喜歡嗎?嫁人的那種喜歡。”
謝瀾音愣了愣,腦海裡浮現二表哥蔣行舟溫潤如玉淡然如水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坐到母親另一旁道:“娘怎麼想到這事了?二表哥就是竹林裡最秀挺的那根青竹,我姐姐則是天上亂飛的雀鳥,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若是姐姐與二表哥有什麼,她早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