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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玥會意，回頭叫小荷上來：“你去給湘姐姐換壺好茶來，就泡上次霍姑娘送的那盒吧。我記得霍姑娘說，那茶葉若是泡得出色，要費不少功夫的，你親自去盯著。”
說著便把下人都打發了出去，這才轉向沈湘：“姐姐可是有什麼事？”
沈湘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放低了聲音：“妹妹這幾日不在家，還不知道蘭……二姑娘的事吧？”
沈湘一向是叫淩慧蘭蘭姐姐的，這回淩慧蘭出了事，她也就換了疏遠的稱呼。
沒料到她竟然是說這件事，淩玥微微一怔，問道：“二姐姐怎麼了？”
或許是覺得有點兒難以啟齒，沈湘低頭擺弄著衣帶，小聲說道：“二姑娘這回可是真的病了，聽說已經兩三天水米不進，昨兒更是燒了一晚上，胡言亂語的，二太太守了她大半夜呢。”
淩玥沉吟了片刻，說道：“發燒？真的就只是發燒嗎？”
依她看來，淩慧蘭可不像是一個無緣無故生病的人，那次被人當眾揭破私情，還有上次捱了沈姑老太太一頓柺杖，還有淩光譽決定攆她出府，她可都是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若是真的心病，可不會是因為淩家的人。
沈湘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這個七妹妹果然不是個好糊弄的，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向前傾了傾身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聽祖母的人說，二姑娘是喝了藥……”
淩玥咬緊了嘴唇。
喝藥？好端端的她喝藥幹什麼？淩光譽不是放她一馬了嗎？以淩慧蘭的性格，正應該歡天喜地準備撒開兩腿奔向自己的新生活啊，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想不開呢？
被捉的時候沒喝藥，被從族譜上除名的時候也沒喝藥，偏偏在這個時候喝藥，難道是因為……
看著淩玥探尋的目光，沈湘嘆了口氣：“那個姓關的，前幾日忽然給老爺遞了辭呈，說父母已經在老家給他定下了婚事，讓他立刻回鄉成婚。聽前院的小廝說，一開始二老爺還在書房裡高聲叫罵，後來不知道姓關的說了什麼，二老爺不出聲了，過了大半個時辰就把人給送出來了。那姓關的，三天前已經啟程回鄉了。”
淩玥垂著眼簾，靜靜地聽著。
情郎的始亂終棄，這才是淩慧蘭決意自裁的根本原因吧？
她放棄了家人，放棄了名聲，放棄了一切，到頭來卻換來這麼一個結果。
沈湘看著眼前的女孩，燭火下，她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輕輕撲閃著，根本沒有為這個讓所有人意外的訊息感到絲毫的震驚。
想起那日，面對暴怒的淩光譽，連潑辣跋扈的二太太都不敢上前，只有她，二房裡最小的庶出女兒，上前替淩慧蘭求情。
放過淩慧蘭的性命，成全淩慧蘭的痴心，卻一遍又一遍地問淩慧蘭會不會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