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有一樣東西卻必須帶走,迦爾納想到了海魚搶來的聖杯,天草那一次的願望消耗的能量並不多,如果可以……
“海魚,聖杯在哪裡?”迦爾納好像沒有感應到聖杯。
海魚撓頭:“師兄說收好了東西的,都搬到這裡來了。我撿的破爛都在,沒道理會把聖杯弄丟。”
說著,海魚就在屋子裡翻箱倒櫃起來。但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聖杯,讓她頗有些疑惑。
剛想出去問問看師兄,是不是沒有收撿聖杯,迦爾納卻拉住她的手,讓她沒能離開。
“你不是要聖杯嗎?”海魚以為迦爾納問起聖杯,是想要這個東西。
迦爾納搖頭:“本來是想把聖杯帶走,它留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既然這樣,就意味著它還有別的用處吧。”
“所以不要了嗎?”海魚不認為傑諾斯會沒有把東西撿幹淨,可聖杯卻實實在在的沒有,這說明,聖杯不是在爆炸裡被炸毀了,就是被人偷走。還很有可能是那些人就是瞄準這個“杯子”來的,恰好還能與弗蘭德老師的推測吻合。
迦爾納“嗯”了一聲,看著這個外表長大卻內心依舊毫無成長的預備英雄,他想了很多很多話要和她說,但他的時間已經不夠了,太多的話都說不了,他便也不想讓海魚再去多思考有關於聖杯的事情了。
好像在這一刻,他突然就變得自私起來。
“迦爾納不能不走嗎?”海魚望著servant的眼睛,那幹淨得和透明的水晶一樣澄澈,她的語氣期待又剋制,就像是渴望著玩具卻又不想給大人添麻煩的小女孩。
迦爾納被海魚的眼神狠狠地撞了一下心,那裡柔軟得一塌糊塗,可即使他還有所留戀,卻不再是一個願望未完成之人,所以他要離開早已是註定的。
與他們簽訂了契約,高居在英靈座上,他的本體還無知無覺,而他要回歸了,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回去以後,這樣的一份感情,或許也會消失得幹幹淨淨。那時候,海魚會忘了他吧……
迦爾納將海魚擁入懷裡,臉頰抵在海魚的額頭,那順滑的發絲不似她的主人那麼跳脫,卻一樣的讓他心酸又眷戀。
靠得如此近,海魚終於感應到了迦爾納心中的不捨,還有遺憾。但那一絲絲的惆悵,卻如輕雪一般,觸之即化,讓她無法捕捉。
“如果以後,我還記得你,我會來找你。”迦爾納在海魚的耳邊許諾道。
“你回去以後,會忘了我?”海魚意識到這一層意思,突然對迦爾納生出一點同病相憐的情緒。
迦爾納不答,反說道:“我會記得你的。”
“所以你一定會回來找我?”海魚雙眼發亮地看著迦爾納。她相信迦爾納的承諾,所以也不擔心迦爾納會怎麼遺忘自己,也不擔心迦爾納要怎麼回來找她。
“是,我一定會回來找你。”迦爾納輕吻在海魚的眼瞼上,擁抱著海魚的身軀,化作點點的星光,逐漸地飛上天去。
海魚抱不住迦爾納了,她於是放手,凝視著迦爾納化作的星屑,疑惑地問道:“可是為什麼呢?”
她確實不明白,迦爾納要是回到他的世界去了,他遺忘了她,又要怎麼回來呢?他又為什麼會執著地想要回來呢?
海魚也執著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可她不是因為忘記的人,而是楠子的話提醒了她,被她遺忘的拋棄的人,是會受傷的,所以海魚想要找回這些記憶。
補齊自己的記憶,然後找回自己的朋友就夠了,她不一定會回到朋友的身邊去。迦爾納這樣的執著,又是為了什麼呢?
話在迦爾納的喉頭滾了幾滾,他卻很難將自己的心情就這麼坦率地告訴給海魚。
如果說了,她會明白嗎?
現在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迦爾納為了這不確定的感情,未知的結果而竟然有了惶恐的心。這在以前,真是最荒誕的夢裡都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卻真實地在他的身上上演。
世事果真無常。
“為什麼呢?”海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可她真的希望能從迦爾納的身上得到答案。
她感覺自己的感受,和別人都不一樣,所以想要知道迦爾納到底是為什麼。離別的傷感,似乎在這一瞬間,在海魚的心裡,已經變成了為人處世的參照。
迦爾納看清楚了海魚的心思,被自己的那點悲春傷秋的心思反弄笑。
“我喜歡你。”
——海魚聽見迦爾納這樣說。
他的聲音又輕又急,好似怕自己說不完,又好似害怕被海魚聽個清楚明白。
“是告白嗎?!”海魚突然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她滿腦子都是“我喜歡你”。這和她坦然大方告訴別人的“喜歡”不一樣,她知道這不一樣,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她說,有一點新奇,有一點懷疑,有意思好奇,有一點探究,更多的是慌亂——心跳都變得好像快了兩拍。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是迦爾納說他喜歡她,她很高興。那份高興,好像比大夏天吃到自己最喜歡的口味的冰激淩還要強烈,好像和爸爸一樣……海魚無法分辨這樣的情感。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情,但是迦爾納是有一點點特別的人,她也不反感,所以,如果是告白,她會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