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簌簌發抖,哭著哀求道:“三小姐,您發發慈悲就妾身一命,妾身……妾身再也受不住這折磨了!”
溪光垂眸看著這人,覺得她委實有些可憐,這段時間也不知受了怎麼樣的折磨。只是還未等她開口,追來那群人中為首的婆子先道:“三小姐,這人是從我們三房裡偷跑出來的。三夫人叫我等追她回去呢。”
這開口的倒真是膽大的,說了這話便自己上了前,一把抓住了摔在地上的女子胳膊。
女子被抓得疼了,免不了又是一陣悽厲的慘叫。
“住手!”溪光皺眉,到底出了聲。
那婆子沒鬆手,只是抬起頭來看了溪光一眼,“三小姐您是二房的小姐,這可是三房的侍妾。這侍妾犯了事,我家夫人總也得立規矩的。”
入相府的這陣子,溪光同其餘兩房的走動並不算勤,尤其是三房。因著當日寧梔的事,三夫人明顯有遷怒於她的意思。這回溪光最好不開口,可她又不是那等理智至極的人。
此刻聽了這婆子意味深長的話,溪光反而是挽起笑意:“倒是這話沒錯。只是我怕三嬸私刑太過,傳出去教人以為我寧府待下人刻薄寡恩。”
“三小姐這話,婆子我可不同意。若各個都像三小姐這般心軟的,那底下頭就都要以為您好欺負了。”那婆子一臉橫肉,雖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可卻愈發教人覺得猙獰。
就連盼蘭都聽出可這話的嘲諷意思,板著臉喝道:“你放肆!”
溪光擰眉,眸底已經透出了些許不悅。她這人,平素最好說話,可若真教人惹怒了,卻也不是隨便就能被安撫得下去的,更何況這婆子實在張狂。
正當這時候,女子彷彿得了一點希望一般,垂著淚瘋了似得想要擺脫那婆子。
可這婆子哪裡是吃素的,她身材本就壯碩,當即跨坐在了這女子身上,將人死死給擒住了。饒是如此,她還不罷休,口中罵道:“你這賤貨,還往哪裡跑!”一面罵著,一面她已經揚手,將巴掌惡狠狠的落在了女子的臉上。
不一會兒,這女子卻不敢再掙紮了,哭喊著任由被打。
“住手!”溪光連發幾聲都不能喝止,心中更是騰起了一股怒火。
而三房的這婆子也是囂張至極,期間還抬起頭來,朝著溪光看了一眼。其意思大概就是隔了房的主子奴婢,相互管不著。
真是赤裸裸的挑釁。
溪光還真是不信這個邪了,她今日本就窩著一團怒火,此刻便拿這人開刀了!“給我拿下這婆子!”這話是她對著身邊的花匠說的。這院中花匠多為三十四歲的男子,方才便一直有兩個跟著溪光替她移蘭草。
這兩人也早看不下去這場面,得了三小姐的吩咐一起上前將這婆子從女子身上拖了下來。婆子雖然力氣大,可這會被兩個婆子卻也是製得死死的。她卻也不甘心,大吼著對身後幾個同來的婆子道:“你們都是死了?還不過來幫忙!”
那些個都沒她膽大包天,見著三小姐在便不敢放肆,更何況是上前來扭打在一處。
溪光噙著淡淡的笑,走到這婆子的身邊:“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
“三小姐!婆子可是三房的人!”
溪光只覺得她可笑,到底是哪個人給她灌了這樣的想法的。“什麼三房不三房?”她語氣又輕又軟,透著幾分笑意,“難道三房已經分了家,不在寧府裡頭了?”
“……”婆子啞然,睜著一雙牛眼虎視著站在她上頭俯視自己的人。
“莫不是你以為,區區一個婆子,擺了個“三房”、“二房”出來,我便拿你無可奈何了?”溪光的確是在笑,聲音也十分的愉悅。叫人覺得,她隨心所欲得很,這樣的事對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既然是寧府的三小姐,又怎麼會處置不了一個下人?”
婆子滿以為自己有的是靠山,卻沒想到被這區區幾句話說得慌了神。她抬頭望著這位寧家三小姐,只覺得她雙眸漆黑透亮,可這裡頭卻是藏著冰川深淵,冷得刺人。婆子倒是想要討饒的,可卻這會自己的嘴巴卻好像是被堵上了一樣。
“剛才,你倒是有句話說的不錯的。平日是我太過好說話了,使得有些個不將我放在眼中的。”溪光俯下身,斂了斂笑意,緩緩開口道:“對你不住,今兒就從你開始吧——”
婆子還未聽得懂這話,正在琢磨究竟是什麼事兒,忽然臉上遭人狠狠打了一個巴掌。她當即吃痛的“啊呀”了一聲,然而緊接著第二個巴掌又落了下來。“啪、啪、啪”的聲響,卻是大到將她的聲音給蓋過去了。
“三小姐,我到底是三房的人,你怎麼……哎喲!”
“你打我就等於打了三夫人的臉!”
這婆子被打得疼了,非但不討饒,更是破罐子破摔了起來。
不知死活,溪光某種閃過一絲光芒,正當這時候,有人插了話:“好個刁奴,竟敢在這挑撥二房和三房的關系!”
來人卻是大房的夫人嚴氏,她身後跟了一個丫鬟,此刻面上含怒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