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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當二月,春寒料峭,凍殺少年,倒是溪光所居的海棠春塢裡已經有了些春意。
這地方取“海棠春塢”為名,正是由於庭院內外所種皆是海棠。又因著此處是寧府中最暖和的向陽地兒,所以此處的綠植比旁處的更先萌了新芽。
昨日裴府一行,溪光無功而返,很是受挫。是故她早上從老夫人那請了安回來便有些懶懶犯困,歪著身子在臨窗那張軟榻上不願動彈。
此刻窗子正敞開著,從溪光這位置正好看看見庭院中有丫鬟婆子帶著花匠修剪花草。她原本也只是隨意將目光落在了那處,可看了一陣瞧著外面的熱鬧就有些感慨唏噓了。等轉念再又想到跟她十分有淵源的玉枕還在裴溯那,心中不由多了一分鬱結不暢。
“小姐!”盼蘭從外頭進來,笑吟吟的往軟榻這來。她故意將手中拿著的東西藏在了身後,到了溪光跟前便開口玩笑道:“小姐猜猜我拿了什麼東西來?”
溪光微微動了下身子想將視線掃向她的身後,可盼蘭精得很,忙是跟著轉了身子依然擋住了。
盼蘭輕快的笑道:“小姐不許耍賴,快猜我拿了什麼回來?”
“不猜。”溪光此刻正是心懶的時候,又覺得這丫鬟半點提醒都不給她,要叫她如何猜。索性她直接了當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盼蘭的熱情幾乎就要被打消沒有了,“小姐怎麼猜不出來,這保準是能讓小姐高興的。”
溪光心道還有什麼是能讓她高興的?此刻除了那隻玉枕,旁的就不做多想了。可盼蘭這樣說,倒真是勾起了她的一兩分興致,稀奇她是帶了什麼東西來的。
沉默著思索了片刻,溪光還是搖頭。這會子她實在懶得去費這個腦子,可也不忍心辜負這盼蘭的興致,勉為其難的開口道:“再提醒、醒,提……提醒!”
因著屋子當中再沒有旁的人,溪光說話也是很隨意了。避開人時,她總也願意多多開口說話的,畢竟還是指望著能改善糾正了口吃毛病的。
“是個人送來的。”盼蘭笑得一臉隱晦。
“這人呢,前兩日小姐還見過的。”盼蘭覺得,都已經提醒到了這份上,她家小姐隨便想想總能想出來的。
“……”溪光想不出來,對著盼蘭那種她一定能猜到是何人的表情,她心中忽然有些悶悶不樂了。這表情就好像……此刻但凡是個人都能猜出來一樣。實際上從裴府回來之後,溪光便一直深陷一股挫敗感裡頭,只覺得那一遭她實在是蠢得很。而眼下,這股挫敗感卻讓她陡然有了兩分鬥志。
溪光一掃頹靡,此刻才真正迎著盼蘭的目光凝眸思索了起來。其實倒還真是不難猜,對著盼蘭意味深長的笑,就更是不難猜了。“陳……陳硯?”溪光念出這人的名字時,略微停頓了一下,再見盼蘭臉上的興奮,便知道她這是猜對了。可不自覺,她自己的臉頰也有些緋紅了。
“小姐猜的可真準。”盼蘭將身後的東西拿出來,獻寶似的遞到了溪光面前。
溪光不以為意,明明她都已經提示成這樣了,臉上都巴不得就明晃晃掛“八卦”兩個字了,哪還用自己猜。不過對於盼蘭的奉承,她也是來者不拒,目光垂落在自己面前那隻小方食盒上。
這盒子溪光眼熟得很,平日裡她愛吃的杏芳齋的糕點都是用這樣形狀的盒子裝的。不同的是,這只盒子的上頭並沒有“杏芳齋”這三個漆字。
溪光掀開盒子來看,這裡頭擱的東西倒真是如她所想的這般,的的確確是糕點。只見這糕點通身雪白呈花形,唯獨最當中嵌了一顆早被蒸得瑩潤翠綠的簾子,清香盈鼻,倒是跟她平日裡吃的糕點完全不同。
“這是剛才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元翠姐姐送了來的,說是今日陳大人來了府裡,備的禮裡這是單獨給小姐的。”盼蘭將那盒糕點往溪光面前挪了挪,鼓動著道:“要不然……小姐試一試?”
溪光倒真是給面子的,前幾日在寺廟中初見陳硯時她實在表現糟糕,沒想到他居然給自己送了禮……溪光真是又意外又驚喜。只等吃了兩塊,她才稍稍回過了神:“他來,做、做什麼?”
“我聽元翠姐姐說,陳大人是升了官了,做了什麼……”盼蘭哪裡記得住那些官名,剛才元翠倒是提了一句,可全叫她左耳進右耳出了。“……總之就是升了官了。陳大人來拜謝相爺,所以準備了些禮物。”
溪光點了點頭,又瞧了一眼自己手中捏著的糕點,心道這人難道是知道自己喜歡這類的吃食,所以特地準備的?可不論他是不是歪打正著,溪光心裡頭總歸是高興的,好似……她在陳硯心中的印象也不是如此差,要不然他怎麼還會備自己的禮?
撇開玉枕不談,溪光這日子還是過得極為舒心的,她如今是堂堂寧相的嫡親孫女,又有陳硯這種叫京中貴女豔羨的未婚夫婿,實在前景一片光明。
可終究玉枕的事情還是壓在溪光心頭,她十分不確定是否還會像上次一般忽然就再回了玉枕當中。這種不安彷彿是把懸在她頭頂的利刃,只要一掉下來就能徹底毀掉溪光此刻所擁有的一切。
有時候,人的某些不好的直覺,都以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方式來應驗。
就好似溪光這般,她總覺得自己會再回玉枕,這種念頭相當強烈,時時刻刻縈繞在她心頭。而就在剛才她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真的應驗了。
溪光意識到這一點時,整個人都處於絕望的崩潰邊緣。明明先前她在吃著陳硯送的糕點,覺得有些犯困便眯了一會,怎的再一睜開眼,她這遊魂就又回到了玉枕當中?
幾乎是一瞬,溪光就想到了上一次的經歷,是不是隻消她再撞一撞花盆就能回去了?
不待半分遲疑,溪光就已經開始打量周圍有沒有硬物了撞的了。一番打量下來,她倒是認清楚了此刻所處的環境,她這只“玉枕”此刻還呆在裴池的書桌上呢。
溪光忍不住腹誹,難道是她太過於特別了,所以這位裴六公子才要將她時時刻刻放在能瞧得見的地方?然而當日擱在書桌上的花盆卻是不見了。
此刻的溪光是一隻枕頭,受形態的限制她無手無腳行動不便,可這哪阻得了她一心求撞的決心。溪光瞄準了書桌底下,她要是掉下去……嗯,這個撞擊力肯定是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