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鶯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半晌,笑了笑:“不是本官不允,實在是其她幾位直長我還另有安排,她們抽不得身。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了。”
劉嫣眉頭一蹙。也不知怎麼回事,隱隱覺得這新來的奉禦有故意針對她之意。想了想,自己之前並未與她見過面,與她也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她何以這般咄咄逼人?
但願是自己多想了吧。劉嫣心道。
暫且認為她剛接觸尚衣局的工作,對於其中的流程和業務還不怎麼熟悉,所以才會一意孤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這新來的上司看著就像心裡還窩著一把火。事已至此,眼下斷然是不能再繼續違逆她了,否則讓她初來乍到就顏面掃地,吃了癟,自己也難以保證日後能好過了。
不能再辯駁,劉嫣無奈,只得應聲接受。
李鶯鶯不動聲色的輕輕勾了勾嘴角,似是達到了想要的目的,露出一副高高在上,以及滿意之色。
另一位與李鶯鶯即將一起共事的沈奉禦,似是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此時有些看不下去了。出於好意,附上前,小聲提醒李鶯鶯道:“你剛來這裡恐怕有些事情還不知道,這劉直長可是禦史大人之妻,如今她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我們可不能……”
“那又如何?”
李鶯鶯斷然打斷她,也不懼被人聽到,似是故意提高音量說道:“站在這裡的哪一位不是女人,誰沒有嫁人生子的那一天,難道僅僅因為有了身孕就要懈怠公事嗎?若是如此,我勸早日辭去官位的好,畢竟這個位置不愁後補。尚衣局裡從不養閑人。”
眾人聽完,心中各種聲音四起,但終究無一人敢站出來反駁。
沈奉禦略顯尷尬,愁眉緊鎖。也不知這李鶯鶯究竟什麼來頭,不過剛來,就一副趾高氣昂,誰也瞧不上的模樣。
這制辦禮服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與她事先商量也就罷了。竟然還隨意發號施令,絲毫不將她們一幹人等放在眼裡。
不管怎麼說,自己好歹與她平起平坐,怎麼著也要給自己留一點面子不是?現在可好,全聽她一人在這裡狐假虎威。而自己又摸不清她的底細,只知道是陛下親自指派過來的人,雖然自己也是王後的表親家眷,可再沒清楚對方的家世背景前,哪敢輕易得罪於她。
劉嫣不想讓沈奉禦跟著為難,領命說道:“李奉禦說的是,卑職願意領命。定當恪盡職守,完成所託。”
“這就對了嘛。”
李鶯鶯嬌聲一笑,笑的極具風韻。
待李鶯鶯一走,玲瓏和另外幾個宮女上前道:“沒關系的大人,我們一起幫你。”
因李鶯鶯有話在先,其她三位略顯年長的直長帶領手底下的人站在一邊,當下也不敢表態,只是同情的看著她。過了稍頃,其中一人實在無視不下去了,終於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她道:“若有需要我幫忙的,你隨時開口,大不了,”她一頓,心一橫道,“大不了我帶人晚上多加幾個時辰的工,死馬當活馬醫,緊著時間,想必大家最後也能趕制的出來。”
劉嫣心下一暖,正要開口之時,其她兩位直長也分別帶人走上前道:“我這邊也可以幫你。”“還有我。”
劉嫣一一望著圍上來的眾人,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看著她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謝,謝謝你們。”
劉嫣倍覺溫暖道。
其實,這也得益於劉嫣的好人緣。劉嫣平時沒少幫過她們,到現在自己陷入困難時,其餘沒少受過她恩惠的人,必是全力相助。
……
接下來的日子,就需要抓緊時間趕制新衣了。
劉嫣懷著四個月的身孕,本身就不能太過操勞,如今有任務在身,不由壓力大了很多。不用說,除了白天忙事以外,晚上也要和眾人加工到深夜很晚才能回。
而就在這加班的第一晚,從尚衣局派來的人嘴裡得知到劉嫣需要趕工到很晚的公儀弘,登時就黑下臉來了。
因擔心劉嫣的身體,一時各種情緒思緒湧動,很快沖昏了頭腦。情急之下,公儀弘一拍桌案站起身,怒道:“這奉禦是不把本官放在眼裡了!連我的話都敢不聽!本官倒要親自去看看,看她們到底是有多忙!”
公儀弘和陳信趕至尚衣局時已是戌時。進屋便見到所有人都在加緊趕工,看樣子確實很忙。至少,沒有一個人手裡是閑著的。
而已經勞累了一天的眾人到現在已經有些懨懨欲睡了,乍見到公儀弘時,無不精神振奮起來,儼然一副從垂死掙紮立馬變成了見到大救星的樣子。即便救不了她們,但也能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眾人一個個望眼欲穿的看著他,那樣子好似在說,大人你可終於來了!你夫人受欺負了,趕緊管管吧。
果不其然,公儀弘進門尋望了一遍,之後,劈頭蓋臉的就問奉禦在哪兒。表情嚴峻,其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