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事到如今,公儀弘也不再瞞她,黯然說道:“在此之前,陛下確實與我提過此事,問過我的意見。”
她心下一驚:“你竟早就知道?”繼而急切問道:“那你是如何說的?”
她很在乎他的想法,她現在尤其想知道,他心裡究竟有沒有自己。
公儀弘搖搖頭道:“我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心意已定,並非我能勸說動的。”
“不會的,你一定是沒有勸他,若是勸了,他怎還會一意孤行?”
鄧採蓉已然有些心灰意冷了,揚起巴掌大的一張臉,目光楚楚的看著他,好像要從他臉上尋出些什麼來似的。
但與他對視了半晌,只在他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沉默。
驀然,她閉上了雙目,面露一副痛苦之色,喃喃自語道:“看來那人沒有騙我。”繼而苦笑一聲:“從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話落抹淚跑了開去。
鄧採蓉離開之後,鄧植擔心她一時想不開,會做什麼傻事,左右吩咐下去,命人好生看緊,切勿出現差錯。
四下一時又陷入了沉靜。方才彷彿只是一個插曲。
言歸正傳,劉宗不廢口舌順利入了太學院,自是十分喜悅。此刻見鄧植因家事煩心,愁眉緊鎖,於是識趣的準備暫且告辭,不料,鄧植卻挽留道:“女公子先且留步。”
劉嫣驚愕了一下,周遭望了一眼,知道這裡就自己一個女子,毫無疑問是與自己說話了。不知他喚自己所謂何事,只輕點螓首,應了一聲,等他接下來的話。
鄧植收斂神色,緩緩說道:“我聽子玉說,你才華出眾,那日看了你的詩作,令他驚服不已。我頗感好奇。”
劉嫣聽到這裡,不由不動聲色的看了公儀弘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恰好就與他目光相撞。
他目光溫和的也正望著自己,繼而對著自己抱以清淡一笑。
這一笑著實害人不淺,如一隻花苞在心尖悄然綻開,登時便惹得劉嫣的一顆心狂跳不已。
若說方才還能強裝鎮定,現在卻是如何也裝不出來了。心知再也躲不開去,只好面色微囧的對著他回以尷尬一笑。
“我也是頭一次聽到他對人有這般高評,想必你定是有些本事。如若可以,不妨與令兄一起拜入太學院,一來不荒廢了自己的才華,二來,你們兄妹二人也可以相互有個照應。你覺得如何?”
鄧植剛一說完,劉宗就一臉欣喜的看向劉嫣,心情竟是比起方才得知自己被其接受還要高興。
劉嫣哪裡想到自己也有機會入這太學院,驚愣之下,開心的忙對鄧植道謝。
鄧植撫著頜下花白的胡須,緩緩道:“今日你們先回去吧,待三日後再來。這幾日,我會命人為你們整理出房舍。”
二人一聽,更加不勝感激。本來,像她們這種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學生,大多隻能作為旁聽生,一邊打打雜,一邊進太學院接受授課,然而,不知鄧植是受子玉所託,還是一時興起的緣故,兩人不但成了這裡正式的學生,並且,還能擁有房舍入住。
正當開心不已時,這時,鄧植忽的想起什麼,不禁面露為難道:“對了,我剛想起來,太學院裡目前只有陽石公主一位女學生。因她是女兒身,又是皇室中人,身份金貴,所以寢室一直被特殊安排在空置的西院那邊。”
“這孩子養尊處優慣了,你若去了,怕是她容不得你。可是,眼下又沒有能騰出的地方……”
正當他思慮時,公儀弘恰時開口道:“就住到我府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