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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 月神燈節,紅綢高掛,門楣上插著紅色鮮花, 府中婢女皆穿著藕粉色的衣裙, 玫紅色比甲,鬢間佩戴著紅色流蘇絹花, 忙得不可開交。
寅時一刻,鴛鴦戲水的紅綢被底下一榻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旌譽穿著赤紅箭袖錦袍, 束著金冠, 乖巧的站在一旁看喜娘幫扶疏梳頭發。
八十多歲福壽雙全的喜娘用銀梳慢慢幫扶疏順著發,“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 三梳子孫滿堂……”
琯夷統籌打點婚禮一應事宜忙得不可開交,她梳著一個單髻簪著一對紅豆素銀對釵,紫裙紅裳,外罩銀紅底色繡繡球花的廣袖寬袍:“喜服上的比目玫瑰玉佩呢?這個牡丹紫金對釵怎麼少了一支?”
婢女手忙腳亂在裝著喜帕的木盤中找到了金釵, 蘇逍唯恐扶疏太累,並沒有用珠翠冠只找人打造了一套紫金牡丹釵,做工極為精美。
“姑娘可真是好看, 就像神仙託生的仙子一般,老身這麼多年可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新娘子。”
喜娘一絲不茍的梳著牡丹髻,縷縷青絲在她手中靈活熟稔的纏繞口中不住的說著吉祥話,扶疏覺得有趣, 洗耳恭聽,偏頭對著旌譽擠了擠眼睛:“兒子,你說娘親好看嗎?”
旌譽重重點了點頭,彎眼笑道:“娘親可真好看,娘親做這麼久累嗎?”
她可憐兮兮道:“累啊,脖子都酸了。”
旌譽用小手給她捶腿,安慰道:“娘親受累了,馬上就好了。”
她忍不住俯身親了他一口,玉白的臉頰上頓時多出一抹紅豔豔的胭脂:“我兒子可真乖。”
琯夷忍不住嘆道,何止是真乖,簡直是把他娘當成閨女在寵,和他爹一個樣。
至卯時一切方才準備料理妥當,賞了喜錢安排喜娘去用早膳,大紅嫁衣繡著朵朵怒放的牡丹,胭脂朱唇,眉心描著牡丹花鈿,明目皓齒,顧盼生情,美的動人心魄,絲毫不願挪開視線半分。
琯夷道:“臣之可真有福氣,我看了都心動了呢?”
扶疏鳳眸上揚:“我可不想讓姑父吃我的醋。”
漱毓、白芩兒、杜若一窩蜂的便湧了進來,漱毓肚子已經很大了,扶疏唯恐她磕著碰著扶著她到裡面道:“今兒人太多,你就乖乖留在退之身邊,不要到處亂走。”
“沒事。”漱毓伸手正了正她發髻上的金釵道,“五彩餃子是我親自包的,你多吃幾個,別餓著。”
素瓷碗中盛著大半碗五顏六色的餃子,寓意多子多福,扶疏接過用白瓷勺舀了一個,餃子小巧玲瓏一口便吃了下去:“再去舀幾碗,大家都沾沾喜氣。”
她說著又舀了一個餃子喂給了旌譽:“把我兒子都給餓壞了,一會你就跟著皇祖母,爹孃今天顧不上你。”
“好。”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震天響,紅色的碎屑宛若漫天飛舞的胭脂花瓣,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喜錢、喜糖……大把大把的往街邊拋撒,人聲鼎沸的朱雀大道、熙熙攘攘討吉利的普通百姓,嬉笑打鬧的孩童。
扶疏觸控著手腕上的玉蘭銀鐲,嘴角不覺掛上一絲笑意,她一出生便與臣之訂下婚約,五歲與他初見,十五歲訂下婚期,二十五歲才身披嫁衣嫁給了他,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她恍惚之間思及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她穿著大紅嫁衣與棺材中的他拜堂成親,大雨滂沱中抱著他的靈牌跪在朱雀門前阻擋借太子之名謀反的反賊,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