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說話竟如此老氣橫秋,哪裡有一點少年人該有的風流不羈,她扶額,連喝茶的動作都一模一樣,“你們這群小娃娃合該好好出來見見世面。”
“晚輩謹遵前輩教誨。”
前輩就前輩吧,扶疏正欲歪在榻上瞧見下面坐得端端正正的小輩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過會我帶你們去遊瘦西湖。”
溫文於其他幾人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啊好啊!”
溫清恭敬有禮道:“前輩,劍閣門規忌無故遊樂。”
不愧為蒼書的得意弟子,溫字輩的翹楚,酸腐古板的模樣與老頭一模一樣,溫文失望的垂下頭,瞥了一眼溫清又識趣的緘口不言。
她高深莫測柔聲道:“蒼書長老既讓你們與我同行自有他的深意,此去瘦西湖名為遊玩實為歷練。”
“晚輩但憑前輩吩咐。”
溫文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若非溫清在旁估計會跳起來手舞足蹈,真是一個不錯的乖孩子,扶疏摸了摸下巴暗忖,不知蒼書那老頭知道她帶著他們去飲酒作樂尋花問柳會不會提劍殺上月華宮。
“小姐,蘇公子來了。”
“如此就出發吧。”
她提裙踏出房門,梨花樹下,男子負手而立,月白雲紋長袍,白色緞帶束發,清冷無塵。
“世上竟有如此超凡脫俗之人?他是誰呀?”溫文感覺自己有些回不過神來,劍閣之人向來被世人奉若神明,他見過出塵絕豔的人物還真不少,比如沐護法,但眼前之人似乎真的與萬千紅塵隔離開來,飄渺如煙,通透如水。
“我的夫君。”
“啊?我們在劍閣並沒有聽聞月華宮二宮主成婚的訊息呀。”溫文側目訝然道:“前輩,你怎麼哭了?”
扶疏用指尖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昨晚未休息好,眼睛有些疼。”
那串白玉念珠換成白玉簫便好了,她笑語嫣然的走過去扯住了他的寬袖,眼睫猶自濡濕,根根分明,“夫君,你怎來得這般遲?”
蘇逍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套著佛珠的手剛剛抬起,扶疏望向他的鳳眸眯了眯,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頭拂落了幾朵梨花。
“蘇公子有禮。”
也只有這般品貌的人物才能般配得上前輩這樣的絕代佳人吧,真真是郎才女貌,可他確實沒有聽到一星半點有關扶黎前輩成婚的風聲,倒是每日都能聽到扶疏前輩……
溫文打了一個冷戰低聲對溫清道:“月華宮的兩位前輩怎麼差別這麼大?扶疏前輩竟然把了塵大師擄去當男寵了!男寵啊!那可是了塵大師。”
“背後勿論他人非。”
“哦。”
院外停著兩輛烏沉樸素的馬車,扶疏回頭對著蘇逍莞爾一笑抬起芊芊玉手嬌嗔道:“夫君,你扶我上車。”
他垂首讓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腕處攙扶著她上了馬車,彈墨轎簾甫一落下她整個人便軟軟的靠在了他的身上,“想通了?”
蘇逍手指微蜷淡淡道:“如卿所願,還望宮主莫要食言。”
扶疏的手順著他消瘦的臉頰撫至他的額頭,“不起燒了,臉色怎麼還是這麼難看。”
他身體僵硬的往後挪了挪恰好靠在了車壁上,無處可避,她的指尖若有似無從他的唇角滑過,手指纏繞著他垂落在肩頭的幾根頭發,還是有頭發的模樣看起來比較賞心悅目,“剛剛我喚你夫君你為何臉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