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楊瑾尷尬地摸摸鼻樑,哄道:“夫人你看,這些東西雖然完好的所剩無幾,但那把短刀造型不錯,做工精緻,三弟不是快及笄,花兩百兩買把刀送他,也不虧。”
馮知春眸光落到明細價格的紙上,輕吐出一聲“呵”來,“就這?兩百兩?”
楊瑾點頭,“我覺得不錯,”
馮知春斜眼看他,唇角彎起嘲諷的笑,“你看什麼都不錯,要但凡看見不錯的都要買回家,趕明兒是不是看見個不錯的丫頭,也要買回家暖床啊?!”
“不是這個意思……”楊瑾賠笑道,隨即轉頭對甘羅佑說,“這不是你的刀麼,這刀有什麼特別,你快說說看。夫人,你看,這麼多人,給我點面子。”
“哼!”馮知春終於拿正眼看甘羅佑,“這麼多人,就賣我夫君一個面子,你若能說服我,兩百兩買把刀給三弟玩也無不可。”
甘羅佑本在懷疑楊瑾是有什麼詭計,但見馮知春這般土豪的模樣,又信了幾分,有些摩拳擦掌起來。
畢竟張鵬運那他已經碰了許多釘子,再糾纏下去,未必能拿到錢。但楊瑾不一樣,努力一下,興許還能抽些血出來。
於是,甘羅佑拿出行走商人的看家本領,一張嘴口若懸河,把這把鑲嵌彩石的短刀,誇的是天花亂墜,天上沒有世上僅此一件。
甘羅佑說的口幹舌燥,那廂馮知春沒一點情緒波動。
推銷産品,最怕對方沒有回應——那樣根本無法判斷買家的態度,也就無法進一步判斷要不要改變方向。
楊瑾倒是聽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點頭贊同,這時候,他笑問馮知春:“夫人,這刀這般好,三弟定然喜歡,買了可好?”
馮知春實際已被甘羅佑說的有些心動,不得不說,甘羅佑的口才確實很好,也難怪張將軍會被他哄騙的簽下欠條。
只是她臉上化了妝,為了妝容不掉,她必須得繃著臉。
楊瑾一句問話,把馮知春那顆說動的心拽了回來。
“可好”,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只要說這個,就是提醒她,要給出不屑、生氣等反應。
這場戲裡,他倆一個唱白臉,一個□□臉。原計劃是楊瑾唱白臉,而她要做一個無理取鬧、任性妄為的敗家媳婦。
但後來,經過張逸和派人調查甘羅佑,得知相比父親,甘羅佑對娘親更唯命是聽。
在甘羅佑成長的時段裡,父親長期跑商,無暇顧及兒子,管教兒子的重任自然落到妻子身上。
而甘羅佑的娘親實則是被買其父買回來的,其父對她動則打罵,她的脾氣因此陰晴不定,也有樣學樣,對兒子打罵比疼愛更多。
所以,甘羅佑對娘親始終帶著一絲恐懼。
孩童的陰影,就像紅鐵烙印在身體上的痕跡,是不會隨著年歲增長,就輕易自愈的。
這大概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
利用這點,他們改變計劃。反過來由楊瑾□□臉,馮知春唱黑白臉。
楊瑾叫人打聽來甘羅佑娘親罵人的經典音容語錄,讓馮知春臨時抱佛腳,學出幾分模樣。
心理戰術嘛,若是他倆默契打的好,只要能激發出甘羅佑一點恐懼。就能順藤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馮知春冷笑道:“好什麼好!”她掃了一眼甘羅佑,“廢話這麼多,真當我沒有見識過好東西嗎?”
甘羅佑被她冷冰冰的一眼,掃的後脊發涼,他暗自想,怎麼可能呢,沒由來的,他發什麼涼。
那廂馮知春還在罵楊瑾。
可憐見的,馮知春兩世累積,也沒像這樣罵人。
真是硬著頭皮放飛自我。
就在她找到感覺,漸入佳境的時候,甘羅佑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
甘羅佑問:“夫人,誠心做買賣。你要是不滿意,那就開個價吧。”
馮知春伸出五根手指,在甘羅佑面前晃了晃,她嘴皮一開一合,道:
“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