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看到他笑,臉一下紅了,垂下頭,又捨不得似的,偷偷抬眸貪戀了幾眼。
雀姐兒看到,噗嗤一笑:“瞧瞧,你這桃花都撒到我屋子裡來了。”
楊瑾循過去,看向女童,此刻他心情不錯,加之對方是個小孩子,還沖著女童加深了一下笑意。
女童頓時覺得眼冒星光,耀眼得很。她不敢再看,小臉更紅,頭快要埋到胸口。
“紅顏禍水!”雀姐兒笑罵他一聲,“她可是我樓裡最乖的一個,別給你禍害了。要撒桃花,找你心頭好去!”
“我的桃花,對她可不起作用……”楊瑾笑容變淡,到最後,變成失落。
雀姐兒疑惑道:“這不能……你要知道,”她頓了頓,“你要知道,你能從楊家脫身這事,可是多虧了她在其中幫忙。要說她對你沒情意,我可不信。”
女童聽著,低頭想:這個俊哥哥笑起來這麼好看,看他笑一笑,我就能高興上一整天呢,怎麼還會有人不喜歡他呢?
這般想,女童又悄悄抬眸,瞄了楊瑾一眼。
只見楊瑾又倒上一杯酒,慢慢啄飲,悠悠道:“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雀姐兒奇道:“鬼精怪,這你也猜得到?”
楊瑾搖搖頭,道:“一開始是猜測,後來走了些門路,證實了猜想。不然,她為何要躲我?”
雀姐兒不大信:“明明是你覺得自己沒本事,夠不上人家姑娘,躲著人家姑娘,怎就現在變成人家姑娘躲你了?”
“……”楊瑾默了默,欲言又止。
他抬眸看雀姐兒,坦白道:“一開始是這樣,後來,我知道她與王彩花交好,便成了王彩花店裡的常客,明敲暗打,與王彩花露過自己的心思。”
也確實,按照他所想,王彩花樂得撮合他與馮知春這段姻緣。在張貳一案後,王彩花待他更是親切,就差拜姐弟,大概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幫忙扇過馮知春的耳邊風。
雀姐兒美眸微微睜大,愣了幾息,撫著胸口道:“哎喲,得虧我與你是交好的,你這彎彎腸子……我還勸過你湊上去,現在想想,那也許也是你打算好的,是不是?”
楊瑾淡笑:“不全是,是雀姐姐點撥了我。”
雀姐兒面色有些複雜:“你這樣繞著彎,什麼時候能追上姑娘?”
楊瑾舉著酒杯,心想:直刀又不是沒有出過,奈何人家接的利落,不給他丁點機會。他才只好改了方法,徐徐綿綿,耍上一套花刀看看效果。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其實吧,這也是頂有意思的。
楊瑾仰頸,喉結滾動,飲盡杯中酒,甘烈之極。“不急,”他輕聲道,“我並不是很急。”
瞧他沉浸於中,一副美滋滋的模樣。雀姐兒怒拍榻板,噌一下站起來,“你不急,我急!”她點著蓮足,坐到楊瑾旁邊,又是一拍桌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娶妻,什麼時候生子?難道也要學你爹那樣,老來得子,寵壞上天去?你不急,我給你備的幾箱子彩禮都要爛了!”
楊瑾:……
在楊家被催婚催了多年的楊瑾,早該耳朵長繭,可面對雀姐兒理直氣壯又潑辣的催婚,他竟一時語塞。因那與楊家不同,那是真的盼望著他娶媳婦,突如其來的溫情,叫他有些侷促,不知如何回應。
雀姐兒看了他好一會,眉頭一擰,又笑開,“你今日來我這喝悶酒,是不是軟綿綿的花刀,不好使了?”
楊瑾聞言揚眉,不答話。
雀姐兒繼續道:“卻不是花刀不好使,而是有人橫空插足,且還用了大大的直刀?”
楊瑾抬眸看她,低頭佩服道:“論鬼精怪,我不及雀姐姐。”
“呸。”雀姐兒笑的花枝亂顫,指尖隔空點了點他,“瞎說什麼實話。別扯偏了,你遇到的對手是誰?可是馬邡老爺家的公子哥?”
“料事如神。”
“呵,今日白天才傳馬少爺回來了,夜裡你就來喝悶酒,且馮姑娘與百福樓的關系……若說中周縣有誰能叫你引以為敵,馬鈺瑛當算一個。別人不知道你,我卻知道,你這人表面不顯,實際上對自己,特別是這張臉,是頗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