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憫言聽罷,嘆一口氣:“……只怕他是找不到了。”
殷雪莘無法,端了粥和點心勸他吃。
徐憫言都各自吃了一些,他實在饑餓,但是吃了一點點就飽了。他最近常常饑一餐飽一餐,腸胃脆弱,不宜一口氣吃太多東西,都略略碰了兩下,止了饑,也沒了胃口。
“尊主今年冬天會和寧小姐完婚。”殷雪莘說著,素淡的面容上略過一絲厭惡,“我不喜歡那個女人。她別的沒有,就是太看得起自己。”
她又抽出一卷圖紙,鋪展開來,原來是一套衣物的裁剪圖,“竟然叫本宮幫她改嫁衣的樣式,她好大的臉。”
徐憫言看了一眼那幅圖紙,畫得極其精細,看得出寧家為此下了不少功夫:“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是哪裡不滿意?”
殷雪莘冷笑道:“她哪裡是不滿意,她分明是在炫耀,本宮看她滿意得很!說是請本宮改樣子,其實委託的繡娘早在一個月前就做好了。”
徐憫言深呼吸一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所以夫人您是想……?”
“徐公子,你還不明白嗎。”殷雪莘說,“本宮不希望看到那個女人進蝴蝶城。”
徐憫言笑得幹澀:“……夫人認為,徐某可以阻止嗎?就憑我?”
殷雪莘定定看向他,半晌,才下定決心一般,吐出了幾個字:“尊主愛的人是你。”
“我?”徐憫言眼裡的嘲諷越來越濃,他笑得身上的傷口都開始裂開,許久,才止了笑,搖搖頭,閉上眼睛,“不,他不愛我,他只是把我當做一件物品,希望佔有我而已。那不是愛,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可是你愛他。”殷雪莘篤定地說。
徐憫言手指悄然抓緊了床單,留下幾道褶皺,他心中一陣酸澀:“……夫人說笑了,螻蟻之愛,何足掛齒。不要說別的,就算今天徐某死在這裡,函川也不會在意。我一直有種感覺,就是函川他……他希望我死。”
這樣他就徹底不是一個擁有自由意志的人,而是一件可以任意擺弄的物品……
他聲音很輕,有點哽咽:“夫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因為函川他希望我死。從他小時候起,我就沒有辦法拒絕他的任何意志,現在即使他叫我馬上去死,我也不會感到奇怪,並且我依舊無法反抗他。”說到這裡,他的臉龐已經蒼白得像一張紙,冰涼而脆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熄他的生命。
殷雪莘攥緊了手指,她隱忍片刻,還是說:“那徐公子還願意待在尊主身邊嗎?作為一個奴隸?”
徐憫言自嘲一笑,彷彿已經洞悉了自己充滿矛盾的心:“我希望他可以放過我,我還希望我可以一直偷偷看著他……如果夫人有辦法可以既讓我在他身邊陪伴,又不會得到他太多的關注……徐某願意。”
真是卑微的可憐蟲。
殷雪莘很想尖銳地諷刺他,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反而眼眶紅了紅。她沉默一陣,選擇半開玩笑:“有句古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你做不成他的正室,做個陪房還可以。說不定他新鮮個幾天,就不再理你了。”
徐憫言被逗笑了:“宣蝶夫人莫要再拿徐某尋開心了,徐某是男兒,怎麼可能做妻做妾。再說了,我不……”他說著,忽然一頓,說不下去了。
殷雪莘好奇:“徐公子想說什麼?”
“我……”徐憫言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我不贊同一夫多妻妾。在徐某看來,結婚是一件莊重的事,既然和一個人結婚,就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得三心二意。”
“哈哈哈哈。”殷雪莘笑得前仰後合,隨即搖搖頭,“徐公子,您的心眼真是天真。魔族人沒什麼貞潔講究,想要指望我們一輩子只守著一個人過,不可能。”
徐憫言無奈:“……我知道。但是我還知道有一個世界,那裡幾乎所有家庭都嚴格遵守著一夫一妻,一旦結婚形成契約,無論男女方,任何移情別戀的行為都會遭到嚴厲的譴責。”
殷雪莘聽了,明淨地笑了,素來美豔的臉龐上生出幾分俏皮來:“果真這樣,本宮只能選一個人共度一生的話,本宮一定會選徐公子你。”說著,她眨了眨眼,起身道,“徐公子還要養身體,本宮就不多打擾了,到時候千萬別忘記到我蝴蝶城來哦。”
徐公子深感宣蝶夫人拿人開涮的本事越來越強了,他哭笑不得:“好……不過寧小姐一直想殺了徐某,真的到了蝴蝶城的話,那時就多拜託夫人照拂在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終於把完結篇肝出來了,感動!
這篇殺男寫得耗時耗力爆肝吐血我敲下最後一個字元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雖然寫得很糊但我終於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原創長篇!
還有大家不要急,後面抽函川一定會有的,往死裡抽!我愛惜顏妹妹!妹妹沖鴨!抽死他!
本章開車部分感謝來自朋友白熊的技術潤色支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