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要上山,我喊住了他二人。
“不知二位可否帶我一同入觀一看。”邊說,我邊從梨樹林裡走出來。
他二人目露詫異之色,問我是何人。
我知曉我的請求有些突兀,可我實在想念師父的屋子,山上的藏書閣,一咬牙,便說了謊話,“我知曉萬宗山仙人的蹤跡。”
女子不悅呵斥:“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我拱手道歉:“這是我的不對,我想你們道歉。”
男子問我:“你想上山所為何事?我瞧你穿一身道袍,莫不是被道觀裡的人趕出來。你可是犯了什麼事?”
我一愣神,知曉他這是錯把我誤認成男子,以為我是修行的道士。多虧我年少時候跟花稻廝混,多了一些男子的英氣,叫他誤認我是男子。
我若是想進道觀,在哪裡住下,女子身份是不成的。索性將錯就錯,我對他道:“我是一個流浪的乞丐,家人曾受玉陽道長的恩惠。”
我記著小道士給我說的玉陽道長的事跡,便向他們胡亂掰扯起來,說姜玉陽道長救過我父母的性命,我來這裡是為報恩。到玉陽道長胸懷磊落,光風霽月之人,不願受我回報,而逐我下山。他們見我說得有板有眼,便信了七分。
男子道:“你小小年紀,倒是知恩圖報,赤膽忠心。”
我腹誹,我的年歲足以做你祖母了,哪裡小了。
他話音一轉,問道:“不過,你說你知曉仙人事跡,又是如何?”
我道:“我父母曾受助於萬宗山的白葉祖師,故而略知一二。”
“白葉?”他提高音調,而後察覺失禮,又恢複正常,“你知道白葉?”
我點點頭。
“他在何處?”
我一臉為難道:“請您先帶我上山可好。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請給我換身衣物。”我若是穿著這衣服上去,被他們認出來,又得給我趕下來。
男子答應了。收整妥當後,我和他二人一同上了山,路中,互通名姓。男子叫陸尋,女子叫懷英。他們來自距離此處不遠的城鎮,聽女子口吻,男子家中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
我們成功進了道觀,道觀人沒認出我。陸尋先去拜見了姜玉陽道長,出來後,他神情有些激動,對我二人說:“姜玉陽道長與我有緣,要受我為徒,教我三個月道術。”
而後,他又把懷英拉一旁偷偷對她說,他若是可以修成禦劍之術,姜玉陽道長便把他祖父母是誰告知於他。而後,他就叫懷英回家去,道觀中不收女子。
我無意偷聽他們說話,可我耳朵實在是有些靈巧。如今聽到了,我只能當做沒有聽到過。
陸尋打量我半天沒用,疑似以為我對他沒了用處,就想開口要我離開。我卻厚著臉皮請求道,叫我當他的僕人也可以,這三個月,我想住在這裡。
他顯然是個君子,沒法抵抗我的厚臉皮。在我再三糾纏之下,只能同意了。於是,我便藉著陸尋的名諱,跟藏書閣的小道士搭上線,翻開裡面的書看了起來。
藏書閣裡許多書是師父親自抄錄的,我本想翻開一本,睹物思人,以慰思念之情,卻發現,書中的筆記變了,一大部分是我不認識的,還有一些,是我親自抄錄的。
我被罰在思過崖的時日甚多,那時候,師父就罰我抄寫藏書閣的書籍。我日複一日的抄寫,有時候沒有靜下心來,反而還被這枯燥乏味的抄寫氣得腦袋疼。
氣急時候,我便在紙上亂罵幾句話,都是罵師父的,然後扔到懸崖地下,好似把自己糟糕的情緒一同拋落,暢快不已,然後蒙頭酣睡,一覺醒來,繼續抄寫。
我摸了摸那些字跡,彷彿觸控到了昔日的流年,叫我心生些許暖意與惆悵。
陸尋則是跟著姜玉陽道長學習。這姜玉陽道長我遠遠兒的瞧見過幾面,他慈眉善目的,良善溫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