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恩於你?”我問她,想叫她告訴我有何恩情,但是她只淺淺笑著,無聲拒絕了我。
我也不是什麼喜好窺探人私事的,她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不過一小事而已,我舉手之勞便可,便應下了。
第二日,花稻穿一身盔甲,在臨別之際,我將袖中的護身符送給他,並囑託他一定好好帶著,定然護他平安歸來。
他接過那荷包,盯著它看了許久。我心中奇怪,小猗不過繡了一直梅花而已,為何花稻會盯著看這麼久。
我輕聲叫了花稻一句,他才回過神,笑著拍了拍我肩頭,說:“放心,我會回來的。”
我笑得燦爛,“這是當然。”師兄定然會平安歸來,我那時是這般想得,還萬分肯定,花稻就算是打不過衛國,他有法力傍身,總能禦劍逃走吧。
豈料,再見他時,他卻將要命隕黃泉。
花稻帶著重兵南下,進軍衛國,留下一個沈姓大臣攝政。花稻不過離開幾個月,他就將朝堂內弄得烏煙瘴氣,竟然還做起了賣官鬻爵的勾當。
若不是寧妃的父兄與他分配金銀不合,鬧到後宮之中,請求寧妃暗中給皇帝寫信,而寧妃這信不允許被送出去,因故,她大鬧後宮一頓,說沈衡圖謀不軌,這事我都不知道。
不過,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自然找他理論去了。
不過,我還沒到他官府內,就被看門人攔下。那門房說,沈大人現在不在,請我隔日再來。我說我就在這裡等他。直到夜晚華燈初上,他屋內起了歌舞歡笑的聲音,我才知道被他騙了。
師父教導過我,先禮後兵,我的禮節盡到了,他卻這般不識抬舉,那也怪不得我對他動粗了。
二話沒說,我一覺踢翻了他府邸朱門,徑直入了內院,拎著他飛去了皇宮門口,叫他給那些侍衛撤下命令,不允許他們在阻截宮內往宮外傳訊息。
他臉色蒼白的下了命令,我才放他回去,又和他說好好管理朝中大事,約束好寧妃父兄,別再賣官鬻爵,若是他還想為非作歹,我先要了他狗命。
說完,我又拿了他調遣宮內侍衛的虎符,不準他再管理皇宮侍衛。
他見識我禦劍飛行的本事,自然不敢把我當一般人,也不敢反抗於我。此後數月,真得是安安靜靜的,不敢造次。
宮外鎮住了,宮內麗妃又出了事。她食物中毒,險些一屍兩命,所幸救治及時,毒性不深,在床上好好修養幾日便沒有大礙了。
我怕她再發生什麼事,便搬到她宮內住著,以防師兄的孩子再發生什麼要事。
卻沒想到,竟然撞到馬夫來找麗妃。我起初以為是有姦情,便替師兄不平,又怨恨自己看走了眼,竟然認為那馬夫為人不錯。
所謂抓姦在床,我想著不能打草驚蛇,便偷偷潛伏在他們窗外聽他們說話。
馬夫問麗妃:“我聽說你中毒了,你現在身子如何?可有大礙。”
麗妃道:“我暫且無礙,勞哥哥掛心了。哥哥,你今日如何?是不是,那些人還在欺辱你。”
馬夫道:“成王敗寇,燮國敗給衛國,此事變不要再提。”
燮國?我心中疑惑一閃而過,是我年幼時候,師父帶我去祭祀的那個燮國嗎?
麗妃一聲驚呼,隨即哽咽起來:“哥哥,你看看你受傷的傷痕,還騙我你沒有事。那些太監,忒不是東西。”
馬夫嘆了一口氣,“能有什麼辦法。”
麗妃幽幽道:“若是咱們兄妹二人能逃出去該有多好。”
“姬如!”馬夫捂住麗妃的嘴,“這話不可再多說。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就出來了。開啟門一看,瞧見了我,神色立馬慌亂起來,而後鎮靜自若,不知想到什麼,拱手行禮,要向我跪拜。
我一手扶住他,問道:“你叫什麼。”
他不答。我又問了一邊,他似是無奈,才嘆氣道:“你早已知道了,又何必逼我呢?阿醴。”
他這一聲阿醴,將我十幾歲時候的記憶喚醒,記憶中那個別扭的少年的身影又活靈活現起來,我喃喃道:“你是姬長佑?”
他抿嘴,而後點點頭,苦笑道:“你沒有相道吧,你我再見面時候,你還是當初那個你,我卻淪為了階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