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時分,她附在一個宮女身上,爬上我的床,兩眼幽幽地盯著我,我才真得被嚇到。
往日,我早有防備,才不怕她半夜嚇我。如今,她許久不嚇我,我沒有防備,便中了招。
“你你你你你做什麼?”我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能幫我找一句女屍嗎?我想附在那女屍身上。出了你這宮殿看看。”
我詫異:“原來你不能出去我這宮殿嗎?”
她憂鬱道:“我被限制在梅花樹上,離開不了它太遠。除非,我能接住外力。”
“那外力便是附在人身上是嗎?”
她點頭:“你又不想我傷人,我也沒有害人之心,不如你給我找一具剛剛死去身體還熱乎的女屍,叫我附在她身上,替她活一段時間,你看怎樣?”
我問她:“你為何想附在死屍身上?你想出去做什麼呢?”
她沉默不言。
我嘆息道:“找死屍,人家活得好好的,可哪有這般容易。”
聽罷,她默默下床回去。我以為她放棄了,豈料,她只是把那宮女身體還回去。
半夜,在我熟睡之際,她又附到我身上,在我腦海裡唱起歌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你不要再唱了,煩得很。”我捂住耳朵哀嚎。
她不為所動,繼續唱著: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小猗,你這般樣子,還講不講理?”我有些生氣問道,順便威脅她,“你若是再煩我,我就化了你,信不信?”
可她還是不管不顧,不為所動,繼續唱著,聲音悽婉哀傷。
唱到最後,她似乎有些哽咽酸澀。由於她附在我身上,連帶著我也體驗到她那股綿綿不絕的刺骨心痛與相思。
我嘆息道:“好,我盡力幫你便是。”
她霎時住口。屋內一時靜謐良久,她才萬分誠懇道了一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