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本來他們的故事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
可命運就是如此奇妙,我在七年前,見過許晚風。
這就是我堅持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故事的原因。在寧夢寒走進我的辦公室,說在募捐人那一欄填許晚風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請你們用慈善機構的名義,用這些錢在部分偏遠地區發起安全校車的建設。”面前的男生面板白皙,身材頎長,穿著素淨的白襯衫,笑容溫和。
“好的,非常感謝您的捐贈,”我看了看捐贈單上那幾十萬的龐大數字,見多了民間善心人士上百甚至上千的捐贈,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一次性捐款那麼多,我問道,“請問募捐人姓名是?”
“匿名,”對方的回答出乎意料,“這個號碼是寧夢寒的聯系方式,如果將來在建設方面有關於募捐人任何的問題,你可以找她。”
“寧夢寒?”我念了一遍他寫下的名字。
“是我的……我的家人。”
我點頭:“好的。請問尊姓大名?”
對方遲疑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別擔心,我不會洩露捐款人不想透露的隱私。但是行善事應有好報,將來我拜訪寺廟的時候,也許能替你求一求壽命事業、紅塵姻緣。”
他忍俊不禁,輕聲道:“許晚風。”
許晚風?彼時作者晚風聲名煊赫,我權當他的姓名與詩人重名,於是記了下來。不曾預想,時過7年,我會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可惜我當年在佛祖面前燒上高香,求他乘龍配鳳,結得金玉良緣;求他平步青雲,事業一帆風順;求他福壽無疆,一生喜樂順遂。
卻僅僅因為他永遠年輕的生命,無一應驗。
終
寧老師開車送我離開,從海邊駛遠。
我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這是我7年前在寺廟為他拜佛時買下的千眼菩提子手鏈,可惜沒能再遇見他。”
她伸手接過去:“謝謝,他一定會喜歡的。”
真如晚風所寫,身後的海像一個沉默的男人,他低低沉沉地吟著四下無人的蕭索。那輕聲的吟唱在漸漸遠去,車開上了盤山公路,我看向窗外,已無法眺望大海,也聽不見他那寂寥哀愁的輕吟。
“別再看了,”旁邊的女人升上車窗,突然開口說道,“要離開的,就算你拼盡全力,也留不住。”
我低頭含笑,聽得出她話語中的苦澀,為緩解氣氛,開啟了音樂。
聽到這首舒緩溫和的歌曲,我們兩人皆是一愣。夢寒突然笑了,降下車窗,輕聲說道:“你還是看吧,也許在某個地方,你還能看見那片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送別》 李叔同
其實本來還用到了好妹妹樂隊的《晚風》,後來刪掉了,這首歌和這個故事也很契合。
今夜的晚風,你要去哪裡,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