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君,你這是要幹什麼?”
沈流靜一下不停的繼續吹:“蠟燭燒完,就是天長地久、不離不棄的一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巧妙的斷了幾次氣,一面說話,一面鼓著粉白的腮,像只偷油吃的小白鼠,又真的像只乖乖的小兔子。
看著再乖,霍晅也知道,眼前這跑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可不敢自討苦吃去惹他。可看他良久不動,她看都看的有點心累。
“要不,您捏點風出來,也省的這麼累。”
沈流靜抬起他紅彤彤的眼睛,下意識用衣袖遮住了燭光:“這不行。萬一吹滅了,十分不吉利。”
霍晅一撩衣擺,坐在矮桌上,順手捏起喜盤裡的紅花生嗑了幾個:“你我都是修道之人,到了這個地步,比誰都要知道,力量來自於本身,來自於強大的內心。你我的命運,難道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
沈流靜一本正經的反駁她:“命運掌控在自身,的確不假,可佛門之中也有福慧一說。修道之人,福運也是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霍晅見他認認真真的模樣,便又來了興致:“那你說,什麼叫吉利,什麼又叫不吉利?”
她坐在桌案上,和蠟燭平齊,沈流靜半蹲半跪,以一個俯首稱臣、甘之如飴的姿態:“一生一世、長久不離,就是吉利。假如有一天,你我不得不分開,那實在不吉利。我一生所求,就是這一點吉利。”
霍晅揉了揉他的臉,一字一字道:“那當然是大吉大利。這一生天長地久、不離不分。”
話音剛落,霍晅就知道壞了,這家夥眼睛紅透了,連眼白和瞳仁都分不出來的紅。
沈流靜站起身,把霍晅往懷裡一拉,天旋地轉之後,把人壓在了床上。
“過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了。”
霍晅:“……我們本來就在一起。不如,你先告訴我,我剛才哪一句話說的不好,你突然生氣了?”
紅著眼睛的沈流靜嚴正道:“你但凡用心承諾,都是假話。越是認真,越是在專心騙人。”
霍晅冤枉透了,可又反駁不出來,只得安撫他道:“我次次說的都是真……”
沈流靜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條青藤來,往她手腕上纏。霍晅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好氣,劍氣溢位,四處盤旋,哄小孩兒似的:
“你先把我放開,不然,我可要好好教訓你……”
沈流靜慢慢壓下,沉沉道:“你數次騙我,我都沒捨得教訓你。你憑什麼?我可不是沈琅華那個懦夫,想了一輩子,也不敢真的動手。我和他不一樣,他心裡還有空鏡墟,還有晏極,還有你。而我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得到你。”
霍晅豈能束手?眸光微微一轉,凜冽的劍氣凝成一道白光,直刺沈流靜後心。他一手掐著她的手腕,麟血劍出鞘,轉眼間木屋就成了一片廢墟。
只有這張床榻還是完好無損。
霍晅還沒捨得傷他,沈流靜倒是全力而出,用意就在於將她制服,劍氣比較平時更為激躁。霍晅只好不再留手,劍陣在空中不斷騰起,轉眼間又被沈流靜破除。
劍氣互撞,短兵相接,血光灑在了竹枝碧葉之上。
暖香候白修瑩猛地收了水鏡,片刻,又開啟來。
水鏡之中,霍晅面無血色,滿臉的不可置信。
白修瑩搖搖頭,十分失望:“到底是高估了沈流靜,不過如此。入聖者,竟會藏著這麼深的心魔,害人害己。”
但這確實是個除掉霍晅的絕佳機會。
他深吸口氣,改變主意,縮地成寸,回了玄機樓,打算親自動手。
此時霍晅重傷,沈流靜又被心魔所制,即便醒來,發現自己傷了霍晅,必定又是一番心神大亂,正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