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靜意外的有些平靜,但微微的紅已經爬上了脖頸,整個人有點白裡透紅的柔嫩。即便是這種情形,霍晅也生出點“秀色可餐”的蠢蠢之念。
沈流靜輕喘口氣,整個人都有點不尋常的燥熱,只是氣息一徐一緩之間,將這股躁動巧妙的掩藏起來,不叫霍晅發現一點端倪。
沈流靜:“白修瑩果然就是暖香候?他未必修得媚心大法,只不過人都有所求。一旦有了欲丨念,就有了漏洞。被擅長惑神之人鑽了空子,也是魔門尋常手段。”
霍晅進了禁制,走馬觀花一樣穿山過嶺,她越行越快,絲毫不將這點幻景放在眼中。
沈流靜一直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他的手越攥越緊,嚴絲合扣沒有一點縫隙。霍晅猛然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白沙,白沙中央,竹林在涼風之中泛起翠波。
白沙翠竹中間,一間小木屋若隱若現。
霍晅停下了。
這景象是她識海之中的,也只有她和沈流靜見過。
她一直以為,這禁制之中的幻景是因暖香候所生,可又怎麼能幻化出她識海之中的竹林?
她轉過臉,這才發覺沈流靜的手冰涼有力,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力量捏著她。
霍晅眼睜睜看著,紅絲爬滿了他的眼白,幽深的瞳珠也印出了黑紅。
“沈師兄?”
沈流靜略一傾身,依舊是居高臨下的看她,眸中滿是志得意滿的笑意:“叫夫君。”
霍晅:“……”
沈流靜輕嗯一聲,堅持:“叫夫君。”
霍晅不情不願:“……夫君?”
沈流靜抓著她兩隻手,輕快的搖了搖:“晅兒太敷衍了。你這樣喚為夫,要添上些真情實感。”
霍晅眉峰一挑,真情實感的輕輕啟唇:“呸……”
她還是捨不得,這一聲“呸”也是拖長了音調,柔緩的不行。沈流靜頓時生出幾分打情罵俏的喜意,將她手一拉,縮地成寸,便進了竹林小屋。
這小屋之中,紅紅豔豔,無處不透著酣暢淋漓的洋洋喜氣,與靈霄峰下的“洞房”一模一樣。
霍晅至此,已能確信,這幻景是因沈流靜而生。
看她家沈師兄“瘋瘋癲癲”,是指望不上了,霍晅正慢慢盤算,如何破陣,突然身上一涼,真個是空空如也!
還不等她勃然變色,這瘋子指訣一掐,又給她穿上了一身柔軟的紅裳;完完整整的,連紅豔豔的小裡衣都換上了。他竟還是閉著眼睛的。
霍晅真要被他給氣笑了。
沈流靜自己也換了一身紅衣,紅著眼睛乖巧的坐在她身邊。
霍晅悶坐了一會兒,扭頭看他,像只乖乖的紅眼小兔子。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嬰兒手臂粗的紅蠟燭,看著蠟淚滴落在桌案上。
他專心致志的看蠟燭,霍晅便看他去。等了好一會兒,他有些等不及了,走到蠟燭邊蹲下,輕輕去吹。
所以,他不止是發瘋還發傻了嗎?霍晅目瞪口呆的望了好一會兒,默默的取出了留影石。
他安安靜靜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吹氣,比平時還要叫人垂涎。可惜霍晅記掛那幾件正事,不得已打斷了沈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