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晅疑惑的拿下紅綢,望著他。
沈流靜本是想問,何時能坐下好好一敘。誰知霍晅身處這一室喜慶之中,滿腦子都是旖旎心思,糾纏不寧,遂也心頭一熱,脫口而出:
“一同修行麼?”
沈流靜臉色微紅,開口道:“莫胡說……”
“你我是有名有份的道侶,豈非名正言順?”霍晅道,見他無奈的很,又笑道:“雖則還未昭告天下,但你我交換了名牌,本命燈上續過血線,更是禱告過皇天後土,是情真意篤的夫妻。今日雖說簡陋了點,倒也無有不可,不過,我要在上面。”
言畢,掀開裘衣,便掏出褲腰帶來解開。
沈流靜眉心直跳,看她動作流利,急忙按住:“快繫上!”
霍晅失望道:“不修了?”
沈流靜按住抽動的眉梢:“出去!”
霍晅真被個坐懷不亂的沈下惠給攆了出去。不由嘖嘖兩聲,所以說,沈流靜此人,就是太有教養,都被人逼到這份上了,連個意氣奮發的“滾”字都說不出來,反而含羞帶怯的喊了聲“出去”。
這可不是打情罵俏嗎?
霍晅回山,桑茵又是不遠不近的跟了一路。
這一回,桑茵都無話可說了。
小沈見了心尖上的小姑娘,不知該怎麼哄著才好,一股腦將小山河陣圖,並許多寶貝都送了給她。小霍亦是柔情蜜意,回山後,便興沖沖的稟明師尊,她要與人結為道侶。
蘅仙老祖一聽,鬍子差點被吹翻了。可這小丫頭,出生時父母雙亡,更是逆天而存,又是他當爹當娘當師尊,一手奶大的,哪捨得拗著她?
當即笑眯眯的道:“小姑娘都長大了,甚好,甚好。只不過,那人是什麼修為,可與你一般年歲?前日師尊叫你的劍法,可學會了?你莫不要偷懶,若是將來過日子,可切記,要將他給打服了再說,省的他欺在你頭上。”
小霍坐在師尊對面,隨手拿起玉簡,和師尊一起處理山中雜物:“師尊怎麼不叫雲師兄來,何必親力親為?都是些小事,師兄也能料理了。”
蘅仙老祖搖搖頭:“你雲師兄性子清淨,這些瑣事,還不如你熟練。你其他幾位師兄,都是閉關進階的要緊時候,只有為師親自來了。”
霍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咱們這裡,要是再有個善於瑣事的就好了。對了,師尊,您為何說要先打服了?”
蘅仙老祖捋捋鬍子:“小霍天資過人,又是為師的徒兒,將來找個男子,自然是要替你當牛做馬。不然,他還要怎的?”
蘅仙老祖心想,小孩兒心性,連何為情意、何為一生、何為伴侶都不懂,能有多長久?
便順著小徒兒敷衍了幾句,就叫她去練劍了。
哪知道隔日,小霍跑到扶乩堂,拿走了自己的命牌和本命燈,一溜煙跑了。
蘅仙老祖呆若木雞,後來慢慢一算,並無什麼危險,又覺太過幹涉,反而適得其反,便隨她去了。
小霍回來後,果然再不提起這件事了。
因為,她對沈流靜情思漸濃,言靈血封,終於動了。
她什麼都忘了,忘了空鏡墟靈霄峰下,還有一個苦苦等她的沈流靜。
沈流靜將山洞佈置一新,等她回來。她回山稟明師尊,隨後請師尊做主,昭告天下。
可小霍就像天邊那朵最瑰麗的雲霞,一去不複返了。
小沈等了她許久,將命牌和本命燈收了,失魂落魄的下山尋她。
半山上,遇見了來看他的沈留情,他才知道,她的母親便是林謝。
他父親誅殺的言靈一族之中,最後一個名字,便是林謝。
小沈問:“她自幼無父無母,便是因為我父親?”
沈留情見少年懵懵懂懂,不知該如何解釋,片刻,才狠了狠心,道:“她早知道你是誰,怎麼還能和你好呢?她這是騙財騙色,你看你,失魂落魄的,連小山河陣圖都被人誆去,你再要去找她,怕被她吃的連渣滓都不剩!”
小沈哪裡肯信?他胡亂應了幾聲,卻不改初衷,堅持要去找。半道上卻從雲頭上晃晃悠悠的墜了下來。
這一晃神,便見到了小霍。
她也在這處凡俗的茶館裡,揪著一個抱著算盤的俊秀青年,如獲至寶,鼓動他隨她上山求仙。
那人疑心是個瘋丫頭,自然不肯,溫聲道:“子靖雖孤身一人,但尚能謀生,不至於投身道觀。仙姑還請鬆手,男女有別,您看……”他一指白衣少年,“您看,這個小兄弟風姿出塵,自帶仙氣,依我看,這位兄弟的仙緣可比在下深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