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熒面色微紅,堂堂的八尺大漢羞赧道:
“劍尊在上,弟子修為不佳,您若是不嫌棄,喚一聲賢侄也可。畢竟,畢竟,很快就是一家人。”
“不敢當,不敢當。”霍晅面上笑嘻嘻,心中卻想,[賢侄你個腿兒,一家人又是什麼鬼?足足比本尊大了一百餘歲,好不要臉。]
沈流靜原本要走,此刻負手靜立在旁,眼底卻滿是笑意。
謝飛熒頓了頓,有些害臊的問:“劍尊,這位道友是我在秋水峰遇見的,劍氣凜冽,似是出自劍宗,可是您劍宗弟子?”
霍晅被他一個八尺大漢的嬌羞惡寒到了,模稜兩可:“算,算是吧。”
謝飛熒支吾了一下,隨後豁出去一般大聲道:“劍尊,求您做主,將這位道友嫁給我吧!”
霍晅原本站著,一聽這話,差點咬到舌頭,慢慢悠悠的坐下了,匪夷所思的指著他身後呆呆愣愣的桑枝人,道:
“流音道友……”
謝飛熒執著道:“劍尊,叫我賢侄!”
霍晅嘴角抽了抽:“謝,謝賢侄,你就不覺得,她有點呆傻嗎?”
謝飛熒即刻痛心道:“正是之前被賢侄連累,在秋水峰救了賢侄,才……”
霍晅:“……”
不是啊,這分丨身上本來就只附著了她的一縷神識,時辰到了,劍氣也散盡了,自然就“呆傻”了。
“賢侄也是因為她施展的凜冽劍氣,才猜出,她是劍宗弟子。劍尊,求您做主,賢侄願娶這位道友為妻,傾盡心力,為她療傷,也會一生一世對她好,絕不相負!”
霍晅見他眸光堅定,更加一言難盡,正要說明實情,收回分丨身,謝蟬心又火急火燎的來了。
這幾日謝門主的傷勢好些了,她得知自己這不靠譜的兄長大難不死,卻不肯乖乖回宗門,反而到了晏極山,還口口聲聲說要來提親。謝蟬心唯恐他又闖出什麼禍端,安頓好父親和宗門事務就急忙趕了過來。
時機倒是掐的正好。
謝蟬心進殿之後,草草寒暄之後,聽謝飛熒仍在滔滔不絕的表達“愛慕之情”,再一看他所謂的心愛的姑娘,立時哭笑不得,又惱又氣。
謝飛熒才元嬰修為,謝蟬心卻已經分神了,自然一眼看出,這不過是桑枝分丨身。謝蟬心柳眉一皺,拱手道:
“多謝劍尊出手,救了我兄長。”
霍晅慢慢道:“無妨。正道各宗本就同氣連枝,何況,沈師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說這話時,頗有幾分情意纏綿在唇舌之間。
沈流靜耳朵又紅了。
謝飛熒仍然不改初衷,反而更見堅毅。謝蟬心只得拋下二人,與他耳語幾句。
謝飛熒聽說,這只是霍晅的一道金丹分丨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謝蟬心微微點頭,篤定的告訴他——這位叫他情根深種的救命恩人,的確只是霍晅的一道分丨身。
霍晅收回靈力,一截翠綠桑枝掉落在地,轉瞬成了黃葉枯枝。
謝飛熒慢慢蹲下身,想要撿起樹枝,只是那枝葉已經耗盡靈氣,手指輕輕一碰,就成了碎末。
謝飛熒抬起頭,幽幽看向霍晅。
霍晅莫名其妙的心虛,竟還迴避了一下他的目光,覺得自己像個始亂終棄的負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