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雷霆直劈而下,耀目白茫此起彼伏,說不清是從天而降,還是從地心湧出。
困在中間的四名魔修原本還在罵娘,試圖將柳枝摧毀,雷電越來越密,幾人慘叫著委頓在地。此起彼伏的雷光不斷暴擊,幾個魔修無助而柔弱抱成一團嚎哭,妄圖減輕雷擊帶來的痛苦。
七曜當機立斷,通天錘砸斷被柳枝掛住那魔修的一條腿,從雷電白芒當中強行把人搶了出來。
“宋暗風!還不快救人!這不是你們道門的陣法?你不會破嗎?”
宋暗風握緊玄心。這女修修為不如他,破陣是勉強可行,但靈力耗費太大,這幾個魔修已經受了雷擊,救出來也是廢人了。
正猶豫,七曜已等不及了:“你孃的!你不是劍尊親傳?連個木頭陣都破不了?”
宋暗風死死盯住霍晅,和七曜道:“魔隙之內沒有靈氣。”所以破不了。
七曜微怔,不是破不了,是不合算。已經有個如此厲害的道修追了過來,也錯過了今夜風辭淵開啟的時間,再等下次還有旬日之久。若是再有道修追殺,他們還得在開啟前,保住性命。
雷光漸歇,偶有滋滋聲,焦糊臭味和血腥氣,完全壓過了柳枝的青澀氣息。困陣當中的魔修已經被劈成了焦炭,四人屍骨緊緊抱成一團,成了一個焦糊的烏黑大球。
宋暗風輕輕一笑,開口道:“你還是修為不足。當年我曾見過師尊布這陣法,數百魔物瞬間化成齏粉,比死在這魔隙罡風下,要慘的多了。真正的挫骨揚灰。她是恨極了魔物。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她的弟子,自小受她教導,又在正道長大,卻為什麼要投靠魔門?”
霍晅已經連柳枝都拿不住了。這陣法一出,神魂似乎更輕了一些。若木傀儡也有臉色,此刻應該是雪白蒼白和煞白。
霍晅輕笑一聲:“你的緣由,劍尊或許想知道。我麼,就不必知道了。你若尚存一絲道心,便愧疚受死。”
“呵呵。”宋暗風像聽了一個大笑話,玄心寶劍上青光如龍蛇舞,他是真的極想殺了她。
青芒襲來,霍晅不閃不躲,手中柳枝化作利箭,徑自沖向七曜。七曜怒喝一聲,巨錘相迎。
宋暗風心中又湧出那絲詭異的不安之感,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不好!”
“轟隆!”震耳雷聲響起,陣法中殘存的雷光被全數引出,將七曜劈成了焦炭,他身後的斷腿魔修也未能倖免。
宋暗風在千鈞一發之際狼狽避開雷擊範圍,驚疑不定。
這是引雷。
引雷則需要媒介。這女修的媒介正是她自己!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只餘焦灰。
雷電劈向七曜之前,先將那女修劈了個透。這樣巨大的雷電襲過,肉身都成渣了。
究竟和他什麼仇什麼怨,不惜粉身碎骨也要除掉他?
她劍法精妙,的確是劍宗弟子。可劍宗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新秀,他竟然都不知道?
“奸逆,等死吧。”空中傳來倨傲女聲,宋暗風追蹤出去,良久,無功而返。
七曜蠕動了幾下,旁邊那斷腿魔修同樣一動,四目相對,俱是兇狠異常。七曜一口咬在他臉上,佔得先機,很快把他舔食幹淨。
焦黑的殼脫落,從下長出了新的血肉。七曜像剝殼一樣,白白胖胖一絲不著從黑殼裡鑽了出來。
“幹你娘!差點被這小道士殺了!她剛說了什麼?”
宋暗風臉色極不好看:“她說,劍尊曾在我體內下過禁制,無論我走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
宋暗風面露嘲諷,這些年,他以為自己足夠小心,霍晅應該是極信任他的。可還是在他體內留下了一絲禁制。
“幹!你不是說,命牌都帶出來了嗎?怎麼還有禁制?你們人修就是麻煩!”
七曜抓了抓頭皮,剛長出來的皮肉光溜溜的,好不習慣:“這樣一搞,風辭淵已經合上了,再要等足足十日。宋暗風,你和老子分開走,別連累老子,十天後這個時辰,來這裡彙合。”
宋暗風恍然大悟:這女修,是專門來斷他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