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盛寧王朝命硬,拓跋秋圍著鳳臺關狂轟亂炸,眼看就要開啟一個缺口了,光明王朝的老皇帝駕崩了,居長的大皇子和嫡出的三皇子為了爭奪皇位內訌了起來。
後院起火,拓跋秋不敢再戰,回頭參與奪嫡去了,讓守衛鳳臺關的將士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排行和出身都不佔優勢,可拓跋秋夠狠,又能打,硬是幹掉了兩位兄弟,自己登上了皇位。
不過拓跋秋雖然坐上了那個位置,光明王朝上下不服他的人還是很多,有人拿他的出身說事,說他的母親出身低賤,還說不許一個女奴成為王朝的皇太後。
只是烏雅人到底是從關外進來的,雖說學了漢人的規矩,卻不像漢人那麼講究,他們的原則始終是強者為尊,所以反對的人不少,拓跋秋並未放在心上,一個一個挨著收拾。
拓跋秋忙於整合國內的力量,暫時無暇對盛寧王朝再發起攻擊,於是派人提出議和。
一直以來,盛寧王朝的朝廷都是分成三派,一派主張聯元抗明,一派主張聯明抗元。
烏雅人原先生活在關外,是草原和森林的霸主,統治著草原上無數個部落。後來他們進了關,把盛寧王朝趕到了淮水以南,自己佔據了中原的半壁江山,建立了光明王朝。
入關以後,烏雅人或主動或被動地開始被漢化,那些從小生活在中原的年輕人已經不願意回到草原去過艱辛的遊牧生活。
烏雅人南下了,原先被他們奴役的真臯人接管了豐沃的迦南大草原。
起初,真臯人年年給烏雅人上貢,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後來他們的人口增加了,力量也增強了,就開始努力反抗了,還成立了自己的國家,國號為元。
正是因為有了真臯人在北方的牽制,光明王朝才不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南征,不然烏雅人的騎兵再是退化了,也不是盛寧王朝的步兵可以抵抗的,更別說向北反攻了。
看到了真臯人的作用,朝上有人提出了聯元抗明,甭管對方是不是蠻夷,只要有烏雅人這個共同的敵人,就有合作的基礎。
成年的皇子都是入了朝的,自然是各有看法,大皇子顧茂就是堅定的聯元派,朝上支援這一觀點的人比較多,大家的看法都是聯合真臯人,打跑烏雅人。
太子顧蘭卻是主張聯明抗元的,因為在他看來,真臯人比烏雅人更可怕,跟他們合作,那就是典型的前門拒狼後門進虎,只要光明王朝垮了,盛寧王朝跟著也會撐不住。
盡管看法有所不同,可大皇子和太子都是統一的主戰派,他們是不甘心長期安居一隅的。
三皇子顧芝幾乎不問朝中事,也就說不上是哪一派的;四皇子顧若算是太子堂,他是為數不多贊成太子觀點的人;五皇子顧芹吃喝嫖賭樣樣來,就是不務正業,也無所謂派別。
七皇子顧蘇是另一派主和派的代表人物,這一派的人數極不固定,時多時少,完全根據前方的戰事動搖。如今,盛寧王朝險險保住了鳳臺關,主和派的人數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規模。
以前拓跋秋還是不起眼的小皇子,打起仗就能那麼狠,現在他是皇帝了,不議和還能怎麼辦。
八皇子顧英是牆頭草,他跟哪一派的關系都不錯,看不出來支援什麼。八皇子以後的小皇子們還在讀書,都還沒有進入朝堂。皇帝優柔寡斷,搖擺不定,搞得所有人都很為難。
陸珊聽陸昊說了,皇帝其實是想議和的,無奈烏雅人提出的條件太苛刻,大皇子和太子又是堅決反對,這件事才卡住了。的確,拓跋秋的胃口太大了,遠超皇帝的心理預期。
拓跋秋派來的使者一直在催,皇帝卻是遲遲拿不定主意,就在局面陷入僵持的時候,難得同仇敵愾站在同一陣線的太子和大皇子又出事了。
先是七皇子向皇帝告密,說大皇子背地裡行巫蠱之術,畫圈圈紮小人詛咒太子。
巫蠱乃是大罪,皇帝聞訊震怒,當即命人搜查了穆王府,結果真的搜出了刻有太子生辰八字的桃木小人。皇帝盛怒,馬上讓人奪了大皇子的兵權,把人軟禁起來。
若說大皇子有爭位的心思,他詛咒太子也就算了,可他明明沒有,何必做這樣的無用功。大皇子的舅舅張九原立即幫他喊了冤,理由非常充分,直指大皇子是被人誣陷的。
七皇子的母親王賢妃是太子的姨母,在多數人的眼裡,七皇子和太子是同一陣營的。張九原的話無疑是將矛頭對準了太子,認為是他故意栽贓大皇子。
皇帝似乎覺得張九原的話有道理,又把太子軟禁在了東宮,不許和任何人聯系,同時他也沒有放出大皇子,朝野上下一片慌亂,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真是涉及巫蠱,哪是軟禁這麼簡單,起碼也得是圈禁,而且大皇子和太子都沒被廢,只是暫時失去人身自由,可見皇帝對兒子還是心軟的。
陸昊和顧蘿私下討論,覺得巫蠱不過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應該是皇帝怕了,不想打了,他要答應拓跋秋的條件和烏雅人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