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百姓無田可耕,只能去租借道觀的田來耕,所得的收成大部分交給了道觀,留下一部分上交朝廷稅賦,而道觀所得卻全部歸道觀所有,不用上繳,如此常年累月下來,道觀富可敵國,而百姓卻窮困潦倒,衣食不周。
唯今之際,只有裁減道觀觀産,減發度牒戒牒,減少道士,讓更多的百姓有田可種才是正理,修行道法也可在家修行。
呂至陽心中一緊,一時間沉默不語,想了半晌,才開口問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明宗陛下又道:“這些年國泰民安,國師功不可沒,朕對國師向來器重,這摺子中所言確實屬實,只是國師總領天下道觀,此事還需聽聽國師的建議。”
呂至陽明白明宗陛下如此說,其實心中早有成算,便道:“道法大昌離不開陛下支援,陛下既然有意削減道觀觀産,貧道自當唯陛下馬首是瞻。”
“好,好!”明宗陛下大喜,忍不住擊節贊嘆。“朕登基以來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便是封你為國師,朕在一日,便一日與你永不相負。”
呂至陽忙跪下,誠惶誠恐謝過明宗陛下知遇之恩,明宗陛下歡喜至極,又與他說了幾句話,中間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大太監眼中滿是關切,憂慮道:“哎呦!陛下,您的咳嗽總不好,老奴看著都心憂哪,剛才公主拿了丹藥,您不妨試上一試?公主說啦,那丹藥是殷七七道長千裡迢迢寄過來的,說能包治百病,只此一枚,陛下服了,說不定有奇效哪!”
明宗陛下咳的喘不過氣來,點了點頭。
大太監心中一喜,忙小心翼翼的捧過丹藥,又端上溫水,那丹藥圓滾滾烏黑黑的一顆,透著烏光。
明宗陛下正要服用,呂至陽忙喝道:“陛下,且慢!”
大太監微感詫異,不知道呂至陽有何吩咐。
呂至陽上前一步,道:“陛下,這丹藥您不能服用。”
“哦?這是為何?難道這丹藥有何不妥?”明宗陛下問道,心中微覺不妙。
“請陛下將丹藥給貧道仔細瞧瞧,貧道一看便知。”呂至陽沉聲道。
大太監見明宗首肯,便將丹藥小心翼翼的捧給呂至陽看。
呂至陽伸手接過,仔細一瞧,又輕輕嗅了嗅,道:“回陛下,此藥陛下不可服用,殷七七是貧道師妹,貧道從未聽聞她懂得煉丹之術,此藥不知如何煉制,此其一,其二,貧道在此藥中聞到了滴血草的味道,此草有劇毒,極少用來煉丹,一般用作配藥使用,但從未聽過能醫治咳嗽,公主擔心陛下身體,自然是一番好心,但丹藥之事她並不懂其中厲害,貧道再三思索,認為此藥陛下不可服用。”
明宗陛下仔仔細細的瞧了瞧神色端凝的呂至陽,點頭道:“難為你對朕如此忠心,朕不服便是。”
呂至陽表過忠心,又嚮明宗陛下討了那枚丹藥,退出了禦書房。
回到天一觀時,天色已經昏暗,他剛回到寮房之中,便覺胸口極悶,腦中轟鳴不已,眼中迸射出一道幽紅的光。
不知為何,現在已經壓制不住反噬之力,強行運功,只覺得體內血脈都要炸裂開來。
他疼痛難忍之下,忙從懷中取出那枚從明宗陛下處討來的丹藥吞服了下去。
又運了一番功,加速藥力催化,不多時,眼底的紅光終於漸漸退去。
他忍不住仰天長笑,這樣難得一見的仙藥,竟然有幸被他得到了。這是何其的幸運。
不錯,這是一枚仙藥,從他見到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一枚天上地下難以求到的仙藥,能治百病,自然也能壓制他體內的反噬,然而,治好反噬需要的卻不僅僅是一枚仙藥。
只是,殷七七又是從何處得到呢?
他思索不出緣由,翌日傳出命令,命天下道觀尋找殷七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