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且附耳過來。”秦桑俯身過去,在秦姨娘耳邊如此這般地細說了一番。
秦姨娘面上一陣踟躕,遲遲拿不定主意。
秦桑淡淡道:“機會已經擺在姨娘眼前,端看姨娘要如何抉擇了。”
“賭贏了,你就能反敗為勝,成為這起事件中最大的贏家。輸了你也沒啥損失,不過是將你與夫人間的仇恨擺到了臺面上罷了。”秦桑循循善誘。
秦姨娘滿臉猶豫,“如此一來,夫人豈不是要恨我入骨?”
秦桑面帶譏諷,“難不成經過此事兒,姨娘你認為自己還能心無芥蒂與夫人和睦相處?”
“即便你能毫無介懷,夫人亦不會任你再有好日子過,她要不就不出手,一旦出手了必定不會留下禍患。”秦桑斬釘截鐵。
秦姨娘想起今兒晚上的那晚安胎藥,她不過是喝了一口便滑了胎,若是全喝進了肚子裡,那還不得血崩而亡?
她越想越覺不寒而慄,看來夫人已經下了狠手要對自己趕盡殺絕了,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隨那苦命的孩兒一同歸西了。
她此計不成,必定還會有下手。
為今之計,還是和少夫人聯手的好。贏了自己就能在府裡站穩腳跟,即便輸了,好歹也為孩子盡了自己的努力,即便黃泉之下,也有顏面去見他了。
秦姨娘想罷抬眼看向秦桑,“秦桑姑娘,我聽你的安排。既然她不給我活路,我也不必跟她客氣了。”
秦桑點頭微笑道:“姨娘正該如此才是!跟咱們少夫人聯手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咱們少夫人還從來未做過賠本的買賣,這回必定會讓姨娘贏回你失去的東西。”
秦姨娘兩眼一陣發亮,“那妾身就先謝過少夫人了。”
秦桑搖了搖頭,輕笑道:“姨娘不必言謝,咱們少夫人不過是恰巧與姨娘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各取所需罷了。”
秦姨娘真誠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謝少夫人給妾身指了一條明路,日後我秦蕪若能在府裡有一席之地,必定不會忘記少夫人今日的相助之情。”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秦桑並不放在心上,她淡淡道:“姨娘客氣了,你且按奴婢方才說的去做,待事成後再說日後的事情不遲。”
“時候不早了,奴婢還要回沁竹居複命,告辭了!”話音剛落,便閃身躍出了窗臺。
秦姨娘目送著秦桑的身影消失在窗臺,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少夫人身邊連一個普通的丫鬟都這般有本事兒,若是她真有心取一個人的性命,不過是點頭之間的事情。
幸好自個兒沒與少夫人為敵,不然如今早已不知橫屍在哪個荒野了。
親姨娘忽然對這次的計劃信心百倍起來,她忙招來自個兒的貼身丫鬟和婆子,附在她們耳邊仔細吩咐了一番。
婆子激動道:“這下可好了,少爺的仇總算得報了!姨娘放心,老奴即便豁出性命也一定辦成此事兒。”
婆子說罷拉著丫鬟的手,神情激動地奔出了房門。
這頭寧壽堂裡,眾人屏氣斂息,靜靜等待著王婆子等人的訊息。
烏壓壓的屋子裡鴉雀無聲,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楚姜濤有些心神不寧,他煩躁道:“出了這般大的事兒,軒兒他還沒回來嗎?”
田氏冷笑道:“這時候他哪敢回來,說不定是做賊心虛,正好跑外頭避禍去了呢!”
楚姜浪滿臉不贊同之色,“如今事情還未證實,大嫂還是慎言的好,沒得冤枉了好人。軒兒他一向光明磊落,我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兒來。”
田氏冷哼了聲,不甘心道:“是與不是,咱們且拭目以待不就是了?”
她把玩著茶杯,冷笑道:“即便事情不是他做的,也與那小妖女脫不了幹系。”
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抹淚道:“可憐咱們那未出世的四少爺,都成型的男胎這樣生生被毒殺了。那孩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她,竟讓她下如此毒手,真真是讓人寒心得緊啊!用這些下三濫手段的人,就該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田氏嘴邊的笑容一僵,不悅地盯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脖子一縮,頓時不敢說話了。
她不過是想拍田氏的馬屁,不成想卻不小心拍到了馬腿上,婆子真是說不出的委屈。
這頭老夫人本就傷心得緊,聽了婆子這番話更是忍不住抽出帕子一陣抹淚,嚇得眾人又是一頓苦勸。
婆子瞧見這情形更加不敢說話了,她此刻真是恨不得抽自個兒一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下好了,夫人的好處沒討著,又說到了老夫人的傷心處,這下真是兩頭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