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舟看著丁曉峰一臉平靜的樣子,猛然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早知道他會帶著兩個素不相識,本身又從事危險職業的人來一起吃飯,她是不會同意的。那樣的人本身就是個定時炸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萬一這兩個人喝多了兇性大發,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兩個一老一少心可真夠大的,敢跟這樣的人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也不怕出事。後來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我後背都一陣發涼,酒菜都難以下嚥。這種事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下不為例,你明白嗎?”李小舟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造次,畢竟人家是自己的老闆。
丁曉峰撓頭,苦笑著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解釋道:“光天化日之下,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嘛。一開始我覺得沒什麼,他們也不敢在公共場合做什麼。可是後來酒喝多了,我自己也意識到不妥,過於天真了。所以你們走後我馬上買了單,自己也跑了。他們還在那裡坐著喝酒呢,只要不跟我們產生交集,他們愛做什麼做什麼。”
“你可不就是天真無邪嘛,他們說一聲改邪歸正金盆洗手你就真信了呀。沒那麼容易的,狗改不了吃屎,我並不認為他們以後會從事什麼正當職業。等回到老地方,幹幾天體力活,乏味沉悶,每天重複無聊的日子,像他們這樣習慣了刀頭舔血刺激生活的人過幾天他們就膩了,肯定又要做回老本行。從他們第一天從事這個職業,就註定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李小舟篤定地說道。
這話倒是沒錯,細思極恐。李小舟是身處局外,所以看得明白,可當時丁曉峰和老管家身處局中,一時善心爆棚,滿心希望這兩個人 真的能夠立地成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回過頭再細想,這完全是一廂情願,可能性幾乎為零。
“你說的沒錯,我們當時上頭了,過於想當然。不過我相信那個時候他們說的是真話,也是真心想改變,只是積習難改,改起來太難罷了。算了,我們也是心善,希望他們改好罷了,出發點起碼是好的。小舟,我出來有五天了,你也出來三天了,現在稍微休息,晚上再出去轉轉。你現在就預定明天早晨的機票,我們明天回江州吧。”丁曉峰說道。
李小舟撇撇嘴,滿臉遺憾地問道:“那南京和揚州,還有蘇州不去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些有名的地方都沒去玩呢,就這麼打道回府,總覺得不甘心。”
“大事已了,留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我跟姜叔一塊來的,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回去。以後我們有點是時間,下次找個機會,我們專門去江蘇的幾個地方再轉一轉唄。出門這些天,我的功課都耽誤不少,回去得趕回來。既然決定要參加高考,我希望一次搞定,今年考不上的話對我的心勁打擊會很大,明年未必還有這個動力了。”丁曉峰解釋道。
李小舟一想也對,月滿則虧,太圓滿了未必是什麼好事,留點缺憾反而還留點念想。於是她拿出手機,在手機軟體上訂了三張明天回江州的機票。
中午喝了那麼多酒,此刻人的腦袋都暈沉沉的,老管家不勝酒力,回到酒店就睡了。丁曉峰也感覺暈乎乎的,跟李小舟說了一聲,自己進了臥室,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打算小睡一會兒。
剛躺下,李小舟推開門走了進來,默不作聲在丁曉峰身邊躺了下來。
“你怎麼進來了,姜叔在隔壁房間呢,等他睡醒看見了多尷尬。你還是回你的房間休息吧,晚點我們再出去轉轉。”丁曉峰睜開眼,看到李小舟像一隻小貓一樣乖巧地躺在自己身邊。
“我不過去,就躺這裡。姜叔看見了就看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明天就回去了,這次出來就因為他我們只能分開睡,都這會了,我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李小舟很執拗,執意不肯離去。她心裡對老管家有了幾分怨氣。她想通了,顧慮那麼多幹什麼。你以為裝來裝去的,別人就識不破。這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那好吧,睡著吧,我確實困了,睡醒了再說。”丁曉峰也沒招了,伸出胳膊摟住李小舟,打了個哈欠重新閉上眼睛。這會兒他只想休息,心裡完全沒有邪念。
李小舟狡黠地笑了,鑽進被子裡,枕著丁曉峰的胳膊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功夫,兩個人都睡著了,整個房間裡異常的安靜。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外面天色感覺暗淡了一些。丁曉峰轉過頭,看到李小舟還在沉睡,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精緻的五官看著讓人心動。
丁曉峰心裡和身體忽然一陣燥熱,這麼漂亮的美女躺在身邊,沒有反應那還是男人嘛。在李小舟的紅唇上輕輕親了一口,正想繼續下一步行動時,聽到客廳裡傳來老管家的咳嗽聲。
完犢子,姜叔已經醒來了,就坐在客廳裡。這麼近的距離,就在一間屋簷下,守著一個美人什麼都不能幹了。確實是不方便,丁曉峰心中哀嘆,這次出行旅遊註定是要徒留遺憾了,還是回去了再說吧。
從床上下來,丁曉峰穿著拖鞋進衛生間裡洗漱,刷了牙洗了臉,梳了梳頭髮,感覺精神了許多。
從房間出來,丁曉峰在老管家對面坐下來,點燃一根菸說道:“姜叔,我們訂了明天回江州的飛機票,回去了。”
“好,也該回去了。把老主人留在老宅裡,身邊沒什麼人照顧,我也挺不放心的。這次回去可以安心了,這個地方以後我再也不會踏足了,跟這裡的緣分盡了。”
老管家長嘆一口氣,到現在為止,那兩個逆子都沒有主動給他一個電話,露過一次面之後再也不見了人影。他們心裡真的是完全沒有自己啊,老管家的一顆心徹底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