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峰自己也失血過多,臉上的鮮血流下來沾滿了襯衣,半邊臉都是血汙,如同鬼魅,看起來十分的嚇人。當刑警們看到如同戰場的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丁曉峰時,也嚇了一跳,下意識拔槍,差點就衝著他開槍。好在有警醒的刑警提示,其他人才沒有開槍。
當警察進入院子,就看到了兩具不知死活的黑衣人躺在地上,渾身也都是血汙,看得人心驚肉跳。這個地方此前顯然經歷過一次血戰,狀況十分的慘烈,讓人都忍不住觸目驚心。
根據此前齊宏報案,是有多名持槍歹徒深夜闖入,圖財害命。可是眼前的情景看起來歹徒不僅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反而被人全殲。然而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誰都不敢做出判斷,輕易下結論。
聽到警察來了,齊宏趕忙開啟書房的門,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一大群荷槍實彈身穿警服的警察進入別墅小樓,心裡總算踏實起來。經歷了之前的驚心動魄,齊宏也是異常的膽寒。這一夜幾乎就是生死劫,如果不是丁曉峰神勇異常,差點就被人滅門,想起來就後怕。
“齊總,對不住了,我們來晚了。”一名二級警司上前握住齊宏的手,滿臉歉意地說道:“我是城管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梁山,對於這個案子我們真的很內疚,城關區治安如此之差,發生這樣的惡性案件,是我們的疏忽。”
齊宏擺擺手,說道:“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你們趕快把這棟樓裡都搜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匪徒遺漏。另外,我的保鏢和司機到現在沒有任何反應,人很有可能遇害了,你們快上樓去檢視。”
“好,我們這就辦。”梁山說道,大手一揮,一隊人馬立刻衝上了二樓,四處搜查起來。其他人在一樓和院子裡搜查,並且開啟齊家安裝的監控,調出之前的監控畫面開始查驗。
齊丹從書房裡戰戰兢兢走出來,四處看了眼,問道:“二,二狗哥呢,怎麼不見他的人?”
“二狗?二狗是誰?”梁山蹩眉問道,猛然注意到一樓大廳一處血泊裡,躺著一條奄奄一息的哈士奇,手指著它問道:“你說的是這條狗嗎。看樣子之前跟歹徒進行了英勇的搏鬥,真是條忠於主人看家護院的好狗。”
“不,不是它,它是我們養的寵物狗,叫狼牙。二狗哥,是……是我男朋友,他是個人,不是狗,他人呢?”齊丹顫聲說道,鼻子發酸,內心湧起無盡的愧疚。
梁山這才想起給他們開門那個滿臉血汙的年輕人,連忙說道:“他在,在大門口,暈倒了。他受傷不輕,我們已經呼叫了救護車馬上趕來。”
“二狗哥,二狗哥。”齊丹哭嚎著往大門口跑去,此刻她心中湧動著無限的愧疚,以及無盡的感激。今晚如果不是丁曉峰力挽狂瀾,後果不堪設想。這個人再三救他,可是她打心眼裡卻有些看不起她。
齊丹哭喊著跑出去之後,驚魂未定的楊嫂從保姆房裡開啟門走出來,看到這麼多的警察,懸著的那顆心逐漸平復下來。一低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狼牙,鼻子一酸,馬上撲過去把狼牙從地上抱起來,看到它渾身的傷口,一身都是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躲在保姆房的時候,楊嫂就聽到丁曉峰和狼牙與人搏鬥的動靜,心裡又恐慌又感動。對齊家人來說,大家都是外人,可是這一人一狗卻能如此忠勇,自己遇到危險卻像一隻老鼠一般躲了起來。自己雖然不是個能打的男人,可是自己抱頭鼠竄躲在床底下大氣都不敢出,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狼牙,狼牙,你醒醒,快醒醒。沒事吧,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一定把你救活了。我一個大活人,還不如你一條狗啊,你可真是沒有白吃齊家的糧食。”楊嫂抱著狼牙嚎啕大哭,她養了狼牙那麼久,每天與狼牙朝夕相處,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看到狼牙遇害,跟自己的孩子被人傷害一樣的心痛萬分。
齊宏怒吼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把狼牙送去醫院搶救,無論花多少錢都要救活它。這條狗是我們家的恩人,今晚如果沒有它,我們都死定了。”
楊嫂醒過神來,抱起狼牙就往外衝。此時她什麼都不顧及了,心裡只有一個念想,一定要救活這條忠犬。人真的是不如狗啊,遇到危險狗率先迎敵,而人卻選擇了躲避自保。
楊嫂剛出去,從樓上就抬下來四個人,兩名人事不省不知死活的黑衣蒙面人,其中一名還斷了一根手指,另外一個腦袋上全是洞,血液都快流光了,估計是死球了。
另外兩人手腳被捆綁著,頭部遭受重創,同樣是人事不省,但生命特徵還在,應該還活著。這兩個人是齊宏的兩名貼身保鏢,在睡夢中遭受重擊,並且被捆綁住了手腳。看到這兩個人,齊宏馬上明白了,黑衣蒙面人在潛入後沒有先對他們動手,而是先解決了自己的兩名貼身保鏢,清除了危險後才大動干戈,企圖劫持齊丹敲詐錢財。
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梁山臉都是黑的,這件事太大了,死了人不說,遇害的還是江州的著名企業家,天慶集團的老闆,這事一定會鬧到省委,省市領導一定會親自過問,接下來他要想的是如何向上面交代了。
“齊總,這,哎,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案情,給您一個交代。”梁山紅著臉說道。
齊宏長嘆一口氣,說道:“案子很簡單,幕後指使者是宏盛地產的錢世豐,你們現在馬上去抓人,應該還能抓到。如果一旦被他得知事情敗露,估計很快就會跑路,到時候想抓人都抓不到了。”
“宏盛地產,錢世豐?齊總,你有證據嗎?”梁山狐疑地問了一句,怎麼還沒開始調查,就得出結論了,齊宏不會是藉機誣陷吧?
齊宏臉一下子就黑了,怒聲道:“我當然有證據,這些人在劫持我女兒時已經承認了,讓我拱手讓出北郊的開發專案,難道我還能誣陷他不成?梁隊長,你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否則事情只會越鬧越大。我齊宏都要被人滅門了,難道我就不能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