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警笛聲距離江景別墅越來越近,齊宏和齊丹懸著的一顆心臟總算稍微感到一點安全,父女倆緊緊擁抱在一起,都有點淚眼婆娑了。謝天謝地,今晚終究是逃過一劫。
衝進院子裡的黑衣蒙面人終究是沒能逃過丁曉峰的玩命追殺,被丁曉峰硬是打得暈死在院子裡。再硬的鐵頭終究不是鋼鐵,連續被硬物擊打吃不住,暈厥過去。這還是丁曉峰手下留情,否則非得當場喪命。對這些手持利器入室劫掠的人,就算是打死也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留著他,還有用,這一次非得把幕後宏盛地產的指使者揪出來繩之以法。這個人絕對不能留了,只要他活著,自己和齊家人就活不成。
這一晚,丁曉峰可以說是大開殺戒。他以前殺過豬,宰過羊,殺雞殺鴨不在話下,可是親手殺人卻是第一次。在釋放完仇恨和怒火之後,丁曉峰心裡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懼,媽的,老子殺人了。老子居然真的殺人了。殺人償命,自己這到底算不算正當防衛呢?
想到這裡,在恐懼的同時,丁曉峰胃裡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嘔吐起來。這一吐起來就沒完沒了,看到地上躺著半死不活的黑衣人,還有在樓上被自己砸得不知死活的那兩個黑衣人,一夜之間連殺四人,丁曉峰腸胃裡猛然又一陣翻江倒海,不僅把晚上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連苦膽肝汁都快吐出來了。
就在丁曉峰吐得昏天黑地時,從別墅小樓裡衝出一名渾身血汙的黑衣蒙面人,如同一隻倉皇出逃的老鼠一般向大門口猛衝。
這傢伙剛才被丁曉峰打暈,短暫的暈厥後聽到警笛聲,就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必須迅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否則今天不是死在這座宅院裡,就是被拉去靶場吃槍子。以他們以前犯下的那些事,足夠槍斃幾回了。
丁曉峰猛然注意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強打精神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膽汁,長吸一口氣,奮起神威再次追了上去。
今天既然已經大開殺戒,那就沒有理由罷手,不把這些入侵者全部消滅誓不罷休。一個人一旦開了殺戒,就再也管不住自己了,從此心硬如鐵,殺人如同殺雞宰羊。
“狗日的,竟然還沒死,命可真夠大的。來了就留下過年吧,休想再離開了。”丁曉峰大步追上去,在大門口一把揪住了黑衣人的脖領子,用力一扯,把人摁倒在地上。
黑衣人早就嚇破膽了,今晚這個地方真是不該來,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遇上了這麼一個惡鬼。他們是來殺人越貨,劫持人質的,沒成想目的沒達到,反而被一人一狗打了個措手不及,全軍覆沒。
“好漢,好漢饒我一命,以後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不僅無力抵抗,也沒有抵抗的勇氣。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逃離這個地方。太可怕了,來了四個人,如今就剩下他半條命了。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為什麼比他們這些殺人眼睛都不眨的人還要兇殘。
丁曉峰手裡舉著那把無法擊發的破槍,像是地獄歸來的厲鬼一般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我,我說。是宏盛地產的錢世豐。”在死亡威脅面前,黑衣人再也不再恪守什麼職業道德,僱主也是可以出賣的。
丁曉峰繼續問道:“錢世豐派你們來幹什麼?是來殺人,還是劫財?”
“不,都不是。他讓我們來把齊老闆劫持走,以此要挾天慶地產放棄北郊的地產專案。”為了活命,黑衣人什麼都交代了。
丁曉峰冷笑:“既然是劫持人質,你們為什麼要放棄主要目標,卻選擇了齊丹?還敲詐兩個億,心可真夠黑的。”
丁曉峰嗤笑,一切都明白了,這四個人無非是見利忘義,把主要目的給忘了。劫持了齊丹,不僅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還能敲詐齊宏一筆鉅款。
黑衣人沉默,內心居然罕見地湧起一股愧疚。是啊,就是見利忘義,自己這些人在齊家的江景別墅踩點觀察了好幾天,看到他們住著這樣的豪宅,出入都是豪車,穿的都是名牌,這種富貴生活才是人過的日子。
利益燻心之下,他們逐漸就改變了初衷,從劫持齊宏變為敲詐錢糧,至於能不能完成錢世豐交給他們的任務,那反而成了次要的。你錢世豐不過給了我們三瓜兩棗,這點錢算個屁啊,還不夠喝幾次花酒的。如果能夠趁機敲詐齊家一筆鉅款,他們就可以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拿著鉅款當人上人,過著逍遙快過的日子,誰還願意刀頭舔血呢?
“為什麼不說話?是被我猜中了嗎。”丁曉峰抬起手,衝著黑衣人的門面又是兩拳,冷笑道:“說,不說你也得死。我告訴你,我現在殺了你們都屬於正當防衛,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黑衣人吃了兩拳,那點私心雜念又拋擲腦後,討饒道:“別,別打了。我說,我說。是的,我們主要目的是敲詐錢財,如果能完成錢世豐交給我們的任務自然好,完不成也無所謂了。當初錢世豐答應給我們每人十萬塊錢,前期各支付了五萬。現在這點錢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們打算狠撈一筆走人。”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等到警察來的時候,希望你能把剛才給我說的話重複一遍,如果你敢翻供,就算被關進監獄裡,我也要找人做了你。”丁曉峰如釋重負,又是幾拳打在黑衣人的肚子上,狠狠在後腦勺上敲了一下,將人打暈過去。
警車終於到了齊家大門口,有人急促地敲門,大聲喊道:“開門,我們是刑警隊的,接到報案馬上趕來了。快開門。”
丁曉峰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到大門口,從裡面開啟門,看到好幾輛警車停在門外,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將齊家大院已經團團包圍。如果他不及時開門,警察會立刻翻牆進來。
看到警察到場,丁曉峰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歪,栽倒在地,然後同樣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