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小旗落下,比試正式開始。
織樂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形圖,所有的注意力霎時全部集中了起來。眉宇間的那份專注讓人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就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不知不覺。
邯澤浩遙遙望著那與他站在對立面的織樂,手中那份羊皮的地形圖幾乎被他捏個粉碎。
“你想要救方翺嗎?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能力把方翺救出。”手一揮,他讓士兵按照他的吩咐,把代表兵力的旗幟排列好陣型,向著敵方沖去。
織樂派出了三萬兵力去迎戰,但是任誰都知道,這三萬兵力是成為炮灰的。果然,不過半個時辰,那三萬兵力便消亡殆盡,而邯澤浩僅僅不過損失數千兵力而已。
邯澤浩不斷地進攻,包圍,殲滅,而織樂能做到的只是防守而已。雙方兵力相差太大,即使她的天分再高,也只不過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織樂的兵力在不斷地損失,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唯獨她自己,依舊還是專注於行軍布陣上,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她要輸了。”宏元開面無表情地下了評論,對他來說,這結果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少主的攻勢太快,她的兵力太少,連補救都來不及。”申亟臣更喜歡去分析其中的各種原因。
“你不是一直想要除掉織姑娘麼,也許這是個好機會。”
“我可不想死得太早。”被少主一腳踩在胸口的滋味並不好受,更何況,他並不以為少主贏了之後,會對織樂不利,頂多,這只能算是一個被嫉妒矇蔽了的男人的發洩罷了,“比起少主去迎娶華朝的公主,我倒更情願少主娶的是這個小丫頭。”
“哦?原因?”
“打仗,貴在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真的和親,迎娶公主的話,勢必會暫時和平,給華朝喘息的機會,華朝地大人多,讓它緩過勁來再反撲的話,結果可想而知。”對這一點,申亟臣看得通透。邯澤浩的兵力已經兵臨城下,包圍住了織樂所守的城池。織樂的兵力少得可憐,被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織樂!”邯澤浩首次在比試的半途開口,“這城池,你是守不住的,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他的眼遙遙地盯著她。她抬頭,距離太遙遠,她看到的只是一個人影輪廓,可是即使這樣,她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灼灼地投在她的身上。
手心不由得冒出了絲絲汗滴,浸在那捲羊皮地圖上。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城池她沒有辦法守得太久。兵力的懸殊,加上他沒有錯誤的指揮,這場比試,他可以輕易地贏。
但是……她卻不想那麼輕易地輸。
“如果你現在放棄的話,我可以算是打和。”邯澤浩道,這是他給她的最後機會,只要她放棄這場比試,只要她不提方翺,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搖搖頭。
他猛然地瞪著雙眸,然後慢慢地眯起,“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冷冽的聲音,讓周圍的人身上都泛起了戰慄。
“你對我……很好。大少爺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可是你卻是對我最好的人。”盡管他有時會很兇,但是她卻知道,他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如果今天我和方翺的身份交換,你也會為了我做這些事?”
“我……”救大少爺,是因為如果她不去這麼做的話,大少爺就會死。但是如果換了是他的話,那麼她會……心中隱隱有著答案,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把那答案用言語表達出來。
她的遲疑,她的沉默,卻讓他誤解了,“你以為你救了方翺,他會感激你嗎?方翺對你,不過是利用而已!”她的軍事天分,若說誰最明白,那無疑是方翺和他了。
“利用,我又有什麼好利用的?”織樂疑惑不解。
“你——”他只覺得自己要氣炸了,可是偏偏他卻又捨不得她死。
邯澤浩沉下臉,一言不發地開始指揮著手中的兵力攻城。兵力一波接一波地攻擊著脆弱的城池,可是讓人詫異的是,織樂並沒有死守著城,而是……棄城出逃!
“她在搞什麼鬼?”宏元開皺起眉頭。
“她用兵時常會不按牌理出。”這又不是第一次了,申亟臣已經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只要少主的兵力入城後能守上一個時辰,那麼這場比試就可以結束了。”
“這一個時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宏元開白了白一臉看好戲的申亟臣,再次把注意力回到了比試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