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不捨的撫了撫自己的尾巴,指尖滴落一滴鮮血在尾巴上,剎那間魚尾便化作了人類的雙腿,瑩白的小腿露在長袍外,潔白的腳踝上染著兩抹淡淡的桃花粉。
“雖然是化作雙腿了,可卻是一雙無力的腿,”貝拉低眉斂目,泫然欲泣,“若是要拋下我,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不,”交叉骨的喉間才堪堪擠出一個字,便看見鮫人嫣然一笑,他這才回過神來,硬聲硬氣道,“你可別想逃!”就算他們運氣不好,憑這魅惑人心的手段,她也不會有事的。
“到時候冬兵會帶著你的。”交叉骨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冬日戰士,他起身去清點武器了。
貝拉聽見交叉骨的話眼尾一挑,她朝巴基伸出雙臂,櫻唇輕啟,“巴基,抱!”
然而巴基只是一怔,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再無動作。
貝拉眯了眯眼,她揚起下巴,唇邊依舊是一抹輕輕淺淺的笑,空靈而柔和的嗓音在空間裡漾開一圈圈漣漪,“巴基哥哥~抱抱我嘛~”少女嬌俏地朝他歪歪頭。
巴基咬緊牙根,似乎在掙紮,可最後闊步朝她走來隨後攔腰一把抱起了少女。
“謝謝巴基哥哥~”貝拉勾著他的脖子,宛如花的枝蔓纏繞而上,她直起身子在他耳畔輕輕呵氣。
能清晰見到他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貝拉的唇角得意地翹起。
交叉骨走進來對她頷首,“我們可以走了。”
貝拉海藍色的眸子中眸光一動,啊~是該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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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的風是貝拉出來這麼多次感受到最冰冷的,沒有人氣的一種荒涼,貝拉收回窗外的指尖,將車窗搖起。她窩在吉普車的後座上,一頭長卷發編成一個鬆散的辮子垂在胸前,手中兩根水凝結而成的棒針,正一勾一勾地收針。
交叉骨從後視鏡看見貝拉的動作嘴角一抽,“你在做什麼?”他覺得她需要有一個清晰明確的認知,那就是,他們是逃命!不是來旅遊的!
“看不出來嗎?”貝拉臉上一抹柔和的笑,“我在給巴基哥哥織毛衣啊~啊,朗姆洛你排在巴基哥哥的後面。”
交叉骨,不,是朗姆洛氣急敗壞地低吼一聲,“誰說要毛衣的啊!”她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
他忽然一頓,捏緊了方向盤,“你怎麼知道冬兵的名字?”朗姆洛沒有注意到巴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很奇怪嗎?”貝拉漫不經心地回了他一句,最後一針收好,一隻袖子織好了。她滿意地摸了摸袖口,拿起來在巴基的胳膊上比了比。
“我們現在往哪兒走?目的地你總得給我吧?”朗姆洛換了一個問題。
“紐約,複仇者大廈,”貝拉拿著棒針撓了撓腦袋,琢磨著要不要勾點花樣。
朗姆洛心裡有了個底,但他還是有很多疑惑,不過他明白,再試探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你能保證去了紐約我有命在嗎?”他的底子可不幹淨,朗姆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貝拉聽見他的問題輕笑一聲,“當然了,我又不是什麼反派,daddy教導我要善良的,”她眼波流轉,“況且,你難道不會逃嗎?”
“朗姆洛,你已經沒得選了,人如果分不清幻境與現實,你猜,他會做出什麼呢?”貝拉在他耳邊輕聲道,“信任,是別人給予的,可如果,你想要獲取信任的那個人,在幻境中重現過無數次你的背叛呢?”
“別再試探了,我說過我不能保證什麼的,但是你的命,我想我還是能保住的,你啊,就別在調皮了。”貝拉的手指在他溫熱的脖頸上滑動,“別耗費,我,對你的信任啊。”
朗姆洛從未想過會被一個小姑娘掣肘住,他的失誤在於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甚至連對方的存在都沒有發現時就踏入了對方的陷阱,然後,被拖入了深不可泳的大海……上了一艘海盜船。
現在只能祈禱他們能順利到達紐約了,朗姆洛這才發現自己後心泛起一層薄汗,他瞟了一眼後面埋頭打毛衣的少女,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地一抽。
朗姆洛原本打算買三份快餐在車上匆匆解決了就好,可沒想到貝拉非要下車去點餐。
“我的小姐,容我再強調一次,我們是在……”朗姆洛還沒說完,就看見冬兵開啟車門將貝拉抱了下來,他一時震驚到失語。
“我知道,逃命嘛,”貝拉靠在巴基的懷裡朝朗姆洛嬌俏一笑,“可是朗姆洛,生活不僅僅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啊,你不是問我能給你什麼嗎,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我能給你一次充滿愉悅輕松又刺激的旅程!”
貝拉拍拍巴基的手臂,“走,巴基,我們去嘗嘗俄羅斯風味的美食!”她迫不及待地將腦袋往點著暖黃燈光的小店裡伸。
朗姆洛還沒從冬兵聽貝拉話的事實中清醒過來,就聽見了她的‘詩和遠方’,他被氣笑了,被圈養在水池中的魚哪裡知道大海中的殘酷,他想著就算遇見了組織的人也好,該給天真的小姑娘上一課弱肉強食了。
貝拉進了這家小店卻是難掩失望的,她深沉地嘆了口氣,e=(o`)))唉,就知道,能讓朗姆洛被派來駐守産生不臣之心的地方,就不能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