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秋舉著油燈就往門口走,李恪名立即跟上,邊走邊勸道:“夫人您還是先回上房休息吧,卑職讓剩餘的弟兄守著您,書房就卑職一個人去檢視吧。”
羅懷秋腳步沒停,“分散開來反而不好,你們總共幾個人?”
“四人。”
羅懷秋回頭笑了一下,“那更不能分散了,現在我們不清楚刺客究竟來了幾人,可能還不止兩人,你把人手都放在我這兒,就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怎麼行。”
李恪名有些尷尬,這回錦衣衛來的人還真不多,羅懷夏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把皇帝的私衛都搬到長興侯府來。
“上房沒什麼要緊東西,就留一個人守在上房。其餘人都到書房去。”羅懷秋此時也顧不得李恪名手髒了,把油燈交給他,一邊說一邊將長發束起來。
“那夫人您呢?”李恪名見羅懷秋開始整理衣服就覺得不妙。
“我也去書房。”羅懷秋系緊琵琶袖口的束帶,目光炯炯地看了李恪名一眼,“李百戶放心,我雖然功夫比不得您,自保也還是可以的。”
李恪名無奈,想想看羅懷秋是敢隻身闖皇宮的人,只得嘆了口氣,從靴口抽出一把小匕首,“夫人您拿著防身。”李恪名又回身朝上房方向比了幾個手勢,立即有兩名錦衣衛從簷角閃身而出。
羅懷秋和李恪名等四人悄聲無息地來到書房附近,書房黑漆漆一片,看起來沒有半個人影。後來的兩名錦衣衛困惑地看向李恪名,李恪名又向他們比了幾個手勢,二人立即瞭然地點了點頭,其中一名錦衣衛身手如電地躍到書房屋簷下的橫樑上,羅懷秋他們則靠在假山側面等待。
過了一會兒,橫樑上的錦衣衛向他們揮了揮手,李恪名就向羅懷秋示意地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假山,低聲解釋道:“外間沒人,先去看看。”
羅懷秋只進過兩次葉限的書房,也就僅限於外間了。李恪名捅破隔扇門上的高麗紙,又確認了一下,才輕手輕腳地開啟門。就著月光,粗粗看去外間並無異常。
李恪名站在門口沒有立即進去,側耳仔細聽了一下,皺起眉,和另兩名錦衣衛交換了一下眼神。羅懷秋搞不明白他們的視線交流,也就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還真給她聽到一陣細細的風聲。今夜萬裡無雲也沒有風,羅懷秋聽到的聲音明顯比尋常風聲要大多了,只可能是空氣穿過門窗夾縫時産生狹管效應,擴大了風聲。
外間的窗子都閉緊了,並沒有那樣的夾縫,除非有暗門。
李恪名湊到羅懷秋耳邊,極輕極輕地問道:“可有暗道?”
羅懷秋還真不知道葉限書房裡有沒有暗門暗道,只能抱歉地搖頭表示不清楚。
束手無策之時,其中一名錦衣衛忽然挪了挪腳尖,示意李恪名低頭。地磚的縫隙裡有一絲血跡。李恪名精神一振,取出火石輕輕擦了一下,就著些微的火光看清了地磚縫隙裡血跡的流向。血跡延伸到距離書桌後頭博古架還有一塊磚的地方就斷了。
四人立即圍到那塊磚旁邊,先前那名率先進書房的錦衣衛剛想用腳去踢地磚探探虛實,卻被李恪名攔住了。
李恪名蹲下身,又問羅懷秋討回了匕首,把匕首插到地磚縫隙裡,很輕松就拔了出來,發現上面沒有泥土。說明這塊磚底下不是土地,而是空心的。
“要下去嗎?”一名娃娃臉的錦衣衛低聲問李恪名。
“你傻,這下面肯定有甬道,裡頭的人要伏擊咱們別提多容易了,一把連弩就夠了,下去一個沒一個。”另一名留了一字胡的錦衣衛拍了他一下,低聲阻止道。
李恪名沒說話,蹲在地上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看向羅懷秋,“夫人,您身上的披風是蠶絲的吧?”
羅懷秋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李恪名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纏棕帽,“能借一下您的披風嗎?”
羅懷秋不明就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披風脫了下來遞給李恪名。李恪名垂著眼睛接過披風,不敢去看只穿著中衣的羅懷秋。
李恪名把披風放在地上,又把匕首插到縫隙裡,用力把地磚撬離地面一點點,用匕首卡住,立即有嗖嗖的涼風從地縫裡竄出來。李恪名看向那名一字胡的錦衣衛,那人立即會意,取出火摺子將披風點燃。
很快披風就被燒焦了,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皮毛烤焦的氣味,煙氣順著地縫鑽到暗道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開始變成懸疑小說了……
又發現迷之違禁詞了,“拔 出 來”為什麼是違禁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