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秋嚇得渾身僵硬,只能提著腳努力讓自己的影子不動。羅懷秋忽然看到不遠處有隻眸光綠瑩瑩的貍花貓。羅懷秋伸手解下腰間的吊墜,也不管那是多珍貴的羊脂玉,對準貍花貓就射出去。
“喵嗚。”貍花貓吃痛地叫了一聲,從陰影裡躍了出去。
“嗬,是隻貓啊。”錦衣衛不以為然地看了那貍花貓一眼,懶洋洋地又折了回去。羅懷秋鬆了口氣,待那錦衣衛一轉身,積蓄已久的內力噴湧而出,飛身掠到最近的房屋簷下。
房屋裡點著燈,羅懷秋趕緊貓腰縮在窗臺下。羅懷秋側耳聽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動靜,壯著膽子抬起頭往窗戶裡睃了一眼,發現裡頭有個小黃門在打瞌睡。
羅懷秋鬆了口氣,翻身從窗戶裡爬了進去,小黃門聽到響動,吧唧了一下嘴巴,醒轉過來,一睜眼就看到羅懷秋。
“有……”小黃門剛張開嘴巴,就被羅懷秋一把捂住了口鼻。
“不許叫,不然我掐死你。”羅懷秋一邊扣住小黃門的喉嚨,一邊悄聲威脅道,“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小黃門不過是被派來伺候守門錦衣衛的,哪裡遇到過這種事,渾身顫抖地開始解貼裡釦子。
小黃門驚恐得要死,顫顫巍巍地解了好久都沒把衣服解開。羅懷秋看不下去,把小黃門倒按在桌上,三下五除二就脫了他的貼裡。
“你是幹什麼的?夜裡巡夜的人都有多少?從這兒到慈寧宮怎麼走?要多久?”羅懷秋一手把貼裡往身上套,一手將那小黃門反手壓在桌子上。
小黃門被問得暈頭轉向,“奴才奴才”叫了半天也沒答上話。羅懷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小黃門一個激靈,這才捋直了舌頭,“奴才是伺候錦衣衛將軍的。夜裡、夜裡巡夜的是錦衣衛的各位將軍,貞順門這一帶大概有二十、二十多位將軍看著吧……”
光是貞順門就有二十多個錦衣衛。羅懷秋聽了心下一沉,就她這功夫,也就比江湖賣藝的好一些,哪兒打得過真正的軍士。
“那他們何時換班?”小黃門聽了羅懷秋的問題謹慎地看了她一眼,羅懷秋只得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敢糊弄我,別怪我心狠。”
小黃門嚇得打了個嗝,瑟瑟發抖地說:“一更一班人,現在離三更還有一刻鐘……”
羅懷秋沉吟了一下,她可以趁錦衣衛交接的時候溜出去。
“這兒離慈寧宮多遠?怎麼走?”
小黃門呆了一會兒,“奴才不知……奴才打進宮起還從來沒去過慈寧宮……”
羅懷秋暗暗“嘖”了一下。想想看也問不出什麼了,掐了一把小黃門的後頸讓他昏了過去,將那小黃門塞到床底下,坐回他剛剛坐著的位子。
過了一會兒,外頭傳來男人喧嘩交談的聲音。羅懷秋所在的房間門被一腳踹開,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你這小黃門,還敢打瞌睡!還不快來伺候爺!”
羅懷秋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點頭哈腰地走到那錦衣衛身邊。
錦衣衛攤開雙臂,站在羅懷秋面前。羅懷秋傻眼了,這是要她給他脫衣服嗎?
“怎麼回事?睡糊塗了你?”錦衣衛不滿地抖了抖手,瞪著羅懷秋。
羅懷秋“誒誒”叫了兩聲,只能硬著頭皮上手解那錦衣衛的腰帶。羅懷秋注意到這錦衣衛的腰帶竟然是素銀的,說明他至少是正七品的官身,想來這位就是貞順門巡夜的總領將軍了。
羅懷秋可從來沒伺候過人,尤其是男子,折騰了半天,羅懷秋才總算將那腰帶解開。將腰帶放到桌上的時候羅懷秋的手都在抖。
“你這小黃門怎麼這麼笨手笨腳啊。”錦衣衛看著羅懷秋笨拙的手法,嘟囔了一句,“新來的?”
羅懷秋嚇了一跳,仍舊撐著,“回大人的話,奴才的確是新分來的。”
“哦,怪不得,做事情這麼不熟練。”錦衣衛等不急羅懷秋慢吞吞的動作,自己開始解團領釦子。
“哎,大人,奴才來吧。”羅懷秋怕錦衣衛起疑,趕緊裝模作樣地上前替錦衣衛解釦子。
“誒,不對啊……”錦衣衛忽然抓住羅懷秋的手,緊緊盯著羅懷秋,“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