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承天門口,漢白玉階上,睿親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長興侯。睿親王的身後是一片黑壓壓的兵甲,錦衣衛、金吾衛、神機營,加起來起碼有五千。
雪愈下愈大,一指寬的雪片好像不會融化,一簇簇地落在屋脊上,落在石階上,落在士兵的棉甲上。大行皇帝的銘旌還沒有立起來,這些素白飄渺的雪卻已替代銘旌為紫禁城罩上一層悲慼肅穆的白色。
接下來的情形和原著一模一樣。
睿親王以言語激怒長興侯,最後兩人兵戎相見。
金吾衛和神機營計程車兵蜂擁而上,甚至連神機營指揮使都身先士卒,一刀直擊長興侯。
廝殺和鮮血一起在原本莊嚴祥和的紫禁城裡彌漫開來。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一向以狠辣精幹著稱的錦衣衛,卻遲遲沒有加入戰局。
長於偵查的錦衣衛很快四散開來,像泥牛入海,每時每刻都在變幻的戰場上,竟然一時難以覓得錦衣衛的蹤跡。
長興侯被神機營指揮使一刀刺得連連後退,勉強從他刁鑽的刀鋒下抽回身,視線的餘光就掃見遠處還有無數神機營的官兵從凝祺門和昌澤門湧進來。長興侯心底有些茫然,他只有兩千人,縱使鐵騎營的戰士都是以一當二的好手,也架不過對方近萬的人馬。
但長興侯畢竟是一路浴血而來的,再怎麼茫然手下的刀法卻沒有一絲停滯。
忽然,在一片兵器相接的碰撞聲中,響起了一聲格格不入的“駕到”,皇後的聲音硬是穿透了廝殺的聲音,“這是幹什麼!皇上停靈的皇極殿前竟然也敢動刀動槍,都是些什麼人?”
鏖戰正酣的場面就像是時間被掐停了一般,很是詭異地硬生生停了下來。
皇後和朱駿安出現在禦道上。
睿親王大感意外,他是讓人關了寧壽門就是不想讓皇後和太子得知風聲。睿親王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和神機營指揮使一起從石階上下來向皇後請安。
長興侯也收回刀,向皇後請安。卻看到站在朱駿安身旁的葉限,大吃一驚。
葉限用的法子就是原著中提到的,讓皇後出面給長興侯帶兵入宮找個合理的說法。
但是葉限沒想到,他竟然在坤寧宮遇到了朱駿安。這個時候了,朱駿安應該好好地待在他自己的慈寧宮。朱駿安雖然性子綿和了些,但大小都十四歲了,總不至於是因為喪父心中悲慟無措,來找皇後尋安慰吧?葉限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緊趕慢趕還是在局勢失控前請到了皇後。
睿親王自然是將謀反的罪名統統推到長興侯身上。長興侯也真是,這個時候了,還抿著嘴唇面色蒼白地一言不發。
葉限只能自己出言與睿親王反唇相譏。
朱駿安原本是安靜地聽著睿親王在那兒振振有詞,忽然開口:“長興侯是本宮請來的!這皇城裡頭本宮還做不得主嗎?”皇帝賓天,太子繼位,這宮裡現在最名正言順的主子就是朱駿安,睿親王再怎麼膽大也不敢置喙。
葉限在一旁聽了卻拳頭一緊。原本他是請求皇後說這些話的,誰想到一向被眾人視作綿軟的朱駿安竟然搶過了話頭。
睿親王訕笑道:“殿下自然是做的了主。臣這不是不知道殿下有過這麼個旨意嗎。臣心憂殿下安危,長興侯這麼悄無聲息地領著兩千精銳在皇上剛駕崩的時候出現在禁宮,臣也是心中擔憂過甚,所以剛才才驚擾了皇上靈駕。”
睿親王油嘴滑舌,他手頭又有重兵,今日之事恐怕還只能由著他在宮裡大鬧一場,然後安然無恙地回去。
葉限只覺得如芒在背。他給李先槐使了個眼色,後者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葉限知道李先槐是在告訴他趙寅池還沒有到。
葉限難得地有些猶豫。這麼讓睿親王毫發未傷地回去,他心底實在不甘。原本他是想激睿親王謀反,然後憑借趙寅成相助,以絕對的優勢鎮壓睿親王,這樣不僅挽回了葉家的聲望,還能一舉去除了睿親王這塊心病。
但原本早該到的趙寅池卻遲遲沒有回應。
正當葉限尚在抉擇時,朱駿安並不如何渾厚的聲音在皇極殿前的廣場上響起,“擔憂過甚?”朱駿安輕輕笑了一下,他的臉色蒼白,單薄的身子甚至在寒風中好像還在顫抖,眼神卻銳利清亮地盯著睿親王,“睿王爺說得輕巧。錦衣衛和金吾衛都是皇帝直屬,睿王爺真是好的能耐,輕輕鬆鬆就調動了來。神機營也要兵部批準才能出動,但是剛剛神機營幾位指揮使從令如流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為是睿王爺府上的看家護院呢。”
睿親王臉色很是難看,“殿下誤會了……”
“誤會什麼?”朱駿安拔高音調打斷睿親王,“誤會睿王爺你才是真正要謀反的人吧?長興侯就帶了區區兩千人,而你手下可是有近萬的精兵。本宮倒是好奇了,什麼樣的‘護駕’之兵會比‘謀反’之人準備得兵馬還充足?”
葉限心中暗叫不好,朱駿安這樣挑撥睿親王,而趙寅池帶的人卻遲遲沒來,在這樣下去局勢怕是不好控制。
作者有話要說: 諸位要的葉限寶寶來了~
日常求評論=v=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