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見羅懷秋沒說話,也明白她在想什麼,抬手拍拍羅懷秋的肩膀,“明天我請你大舅母來府上,到時候就將請毓姐兒做贊者的事情定下來吧。正賓我打算請鄭國公夫人,你看如何?”
聽到於氏提起鄭國公夫人姜氏,羅懷秋不自覺地愣了一下,盡管很快露出一個笑容點頭稱是,還是沒逃過於氏的眼睛。
於氏笑著搖了搖頭,“喜娘,你這丫頭,連娘親這兒都要這樣隔著一層嗎?你是不是覺得鄭國公夫人性子太綿軟,算不得德才兼備之人?”
羅懷秋臉色微紅,也就老實承認道:“女兒是這麼想的……不過娘親的安排想來不會害女兒,請鄭國公夫人總歸是有道理的。”
於氏嘆了口氣,“姜氏什麼人其實無所謂,關鍵是她鄭國公夫人的身份。喜娘,雖然你是要嫁到葉家,但終歸最後能給你庇護的,還是自己孃家。你現在也大了,有些事情娘親也沒什麼好避諱。雖說你爹爹待娘親是極好的,但如若不是長安於家根基深厚,你大舅舅又做了大理寺卿,娘親在這定國公府裡可沒有如今這樣的權威。”見羅懷秋理解地點頭,於氏又笑道,“同樣的,咱們羅家雖是與長興侯府結為親家,但不意味著除了葉家咱們誰也不交好。鄭國公是個長袖善舞的好任務,不像長興侯面上早已與文臣劃清了界限,鄭國公與戶部尚書陳大人是總角之交,哪個圈子都轉得開。”
羅懷秋赧然,這些東西都是再淺顯不過的常識,她都十五歲了卻還要於氏親自提點。羅懷秋垂下頭,慚愧地道:“娘親說的是。女兒近些日子實在是怠懶慣了,都昏頭了。就照娘親說的,正賓就請鄭國公夫人。觀禮的賓客女兒回去想了請哪些客人,再回來請教娘親,您看可好?”
於氏笑容裡帶了幾分欣慰,摸了摸羅懷秋的雙螺髻,“可以。喜娘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十月初四,羅懷秋十五歲生日,正式到了羅懷秋行笄禮的日子。
沐浴之後,安樂和安寧伺候羅懷秋換上采衣,黑衣朱邊,羅懷秋身形已是成女子模樣,再做這副童子打扮實在有些不倫不類。安樂還想給羅懷秋上妝,羅懷秋急忙阻止她。
換好衣服後羅懷秋就在東房等候。於二小姐已經先在東房等候了。羅懷秋與於二小姐談笑了幾句,接著外頭響起禮樂和於氏招待賓客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於氏宣佈開禮。於二小姐沖羅懷秋鼓勵地笑笑,先走出了東房。羅懷秋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於二小姐已經在西階站定了,才獨自走出東房,面朝南方,照著教引嬤嬤教過的,姿態優雅地向眾賓客行了揖禮,再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於二小姐過來替羅懷秋梳頭,於二小姐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沒伺候過人,不過下手小心翼翼,雖不像安寧那樣手巧,好歹也沒傷著羅懷秋的頭發。
於二小姐替羅懷秋梳完頭後,鄭國公夫人姜氏起身盥手,於氏陪著姜氏盥完手,羅懷秋重新站起轉向東坐,笄禮才算真正開始。子荷和子棠奉上羅帕和發笄,姜氏走到羅懷秋面前,和善地笑了一下,開口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接著姜氏跪坐下來,為羅懷秋梳頭加笄,然後起身,回到原位。於二小姐再上前替羅懷秋正笄。
羅懷秋微笑著站起身,觀禮的各家夫人也紛紛起身祝賀羅懷秋。長興侯夫人高氏善意地向羅懷秋點了點頭,道:“可算等到喜娘及笄了。”
一旁的樊國公夫人打趣道:“可不是嗎,想來葉世子早已等不及了。”
羅懷秋適時地做出害羞的樣子,心中卻是自嘲一笑,葉限這四年來除了逢年過節禮節性地送些禮物,兩人私底下竟是毫無接觸。尋常的未婚夫妻哪兒會是這般冷淡。
羅懷秋走回東房,於二小姐接過子杏送過來的素衣襦裙,陪著羅懷秋一起進東房更衣。初加之禮算是完成。
羅懷秋換好衣服後出來向於氏行了一拜之禮。
接著便是二加、二拜、三加、三拜,姜氏一次次替羅懷秋從笄換成發釵最後戴上鳳冠;羅懷秋也在於二小姐的陪同下從素衣襦裙換成曲裾深衣最後是大袖長裙冠服。
羅懷秋又吃了醴酒和米飯,就到了由正賓給笄者取字的時候。
姜氏站到羅懷秋面前,羅懷秋也起身站直。姜氏個子嬌小,羅懷秋得微微曲起身子才避免讓姜氏昂著頭。姜氏的聲音同她的人一樣溫軟,柔聲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斯逸甫。”
羅懷秋垂首答道:“斯逸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羅懷秋屈身向姜氏行了揖禮,姜氏回禮。
羅懷秋在聆聽於氏教誨後一一向姜氏、各位賓客行禮後,笄禮算是結束了。
至此,羅懷秋算是正是成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時光流逝大挪移之法。
一下子就過去四年,葉限和懷秋終於不用早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