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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下個月您就及笄了，夫人讓奴婢來問問您，您想請哪家的小姐做您的贊者呢？”於氏身邊的大丫鬟子杏笑眯眯地向羅懷秋福了福身。
四年過去，當初於氏身邊瑞字輩的丫鬟早已放出府去，現在跟著於氏的是子杏、子荷、子梨、子棠。子杏和羅懷秋一般年紀，對羅懷秋的及笄禮特別好奇，隔三差五地就要來敦促羅懷秋關注及笄禮的程序。
羅懷秋擱下手中的湖筆，從椅子上站起來，安寧拿汗巾替她擦了擦手，“我也正要與娘親商量這事呢，你先別急著回娘親話，一會兒午飯後我會去雁芙閣一趟。天恩今天可好？這幾日他開始啟蒙了，聽說見天兒地和顧先生鬧，娘親可有罰他？”
子杏掩了掩唇，笑道：“可被小姐說中了，小少爺一早起來就裝頭暈，哭鬧著不肯去上學，夫人氣得要打他板子呢。小少爺竟說‘若是打板子就能不上學，那就多打些板子吧’。可把夫人氣壞了。小姐您去管管小少爺，小少爺最聽您的話了。”
羅懷秋失笑，賞了子杏一顆銀稞子，淨了淨手準備吃午飯。
午飯過後羅懷秋就去了雁芙閣，於氏正在給天恩的小屁股上藥，天恩趴在床上誇張地又哭又叫。其實天恩也沒受多大傷，只不過剛剛於氏打他板子的時候他的小屁股上稍稍留下了兩條紅印，天恩一直嚷嚷著疼，於氏也就給他塗一點兒青草膏敷衍敷衍。天恩這會兒還要鬧，於氏也生氣了，伸手在他小屁股上拍了兩下，“羅懷吉！你要再胡鬧，我就沒收爹爹給你的那把小弓箭了。”
天恩幹嚎的聲音頓了頓，轉頭見著羅懷秋進來了，立即有哭喊起來，“姐姐，姐姐，救我！娘親欺負我！娘親要沒收我的小弓箭！”
於氏拿這小活寶也沒辦法，塗好藥膏幫他把褻褲提上去，把天恩從床上趕了下去，沒好氣地說：“別跟你姐姐裝可憐，瞧瞧你自己今日都幹了什麼好事。”
天恩捂著小屁股一蹦三跳地跑到羅懷秋身邊，笑嘻嘻地說：“對呀對呀，天恩從來都只幹好事。”
羅懷秋拉住天恩，不讓他往自己懷裡鑽，羅懷秋蹲下身，與天恩平視，“天恩，你還記得姐姐上回給你講的蚩尤戰天神的故事嗎？”
天恩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亮，抓住羅懷秋的袖子，“記得記得，蚩尤最後贏了沒有呀？雨神那是在耍詐！”
羅懷秋收回袖子，“姐姐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呢，那故事在《山海經》裡，姐姐沒有讀下去，自然是不知道後來怎樣了。天恩若是想知道後來怎麼樣，得要自己去讀《山海經》。”
天恩撇了撇嘴，“姐姐你也欺負我。我不識字呀，怎麼去讀《山海經》。”
羅懷秋笑著摸了摸天恩的頭，“所以天恩得跟著顧先生好好上學，識了字就可以看好多書、知道好多故事，天恩總不可能全憑姐姐讀了書再來告訴你吧？有好多書姐姐不喜歡看，但天恩喜歡怎麼辦呢？”
天恩皺著眉頭想了想，不情願地說：“我知道啦，姐姐和娘親一樣，不過是想騙我去上學。哼，不過姐姐講的有一點點道理，我明天好好去上課就是了。”
羅懷秋見著天恩這小鬼靈精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這小鬼頭真是不好糊弄。只得又哄了他兩句，讓乳母把他帶下去睡午覺。
羅懷秋這才得空和於氏說及笄禮的事情。
“娘親，喜娘想請毓表姐做贊者。”羅懷秋陪著於氏在八仙桌旁坐下，替於氏倒了杯正山小種。毓表姐就是羅懷秋大舅舅於淳祐的嫡次女於嘉毓，兩年前於淳祐回京做了大理寺卿，羅懷秋就同幾位於家的表姐來往密切了許多。
於氏抿了一口，抬眼看向羅懷秋，“我以為你和永陽伯家的杜五小姐最要好。不過請毓姐兒於情於理都是最說得過去的。“
羅懷秋笑了笑，沒有解釋。她和杜五從小交好，但杜二小姐當初是想嫁給葉限的，中間被她橫插了一腳，最終杜二小姐在前年遠嫁應天府，杜五再待羅懷秋心中總歸是有層隔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