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羅懷秋放下筷子站起來,小步走向羅懷夏。羅懷夏趕緊上前托住羅懷秋的胳膊,引著她坐回繡墩。
羅懷夏細細詢問了羅懷秋的情況,聽完後卻只是沉默不語,無意識地摩挲著青花壓手杯。
羅懷秋莫名地忐忑起來,先前面對於氏都沒什麼不安。
“哥哥?”
羅懷夏微微偏了偏頭,目光直直地觸上羅懷秋的眼睛,淺淺浮起一層笑意,“葉限是不是還給了你一瓶龍骨膏?”
羅懷秋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咬著嘴唇緊盯著羅懷夏。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逗樂羅懷夏。他揚了揚眉毛,細長的眼睛彎了起來,“現在緊張什麼?先前葉限給你的時候倒不見緊張。你可知什麼是龍骨膏?那是鐵騎營內用的金瘡藥,取剡州五色上品龍骨輔之以寒水石、滑石、枯礬、黃丹等等,以含毒之材制療傷之藥,就算是太醫院的禦醫來製成功率也不過十之三四,非外血不止的重傷員不得用。葉限就這麼整整給你了一瓶。”
原來這個小瓷瓶來頭這麼大。羅懷秋有點兒想扶額。是該說長興侯府財大氣粗,還是該說葉限這孩子太敗家?“這該不會算私相授受吧?”
“瞎說些什麼。”羅懷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葉限這回是到京城承恩寺找若覺法師,半道搭救你也沒耽誤他多少。上回西安前衛的指揮使拿了兩株雪蓮花,我順道就讓葉限帶去了,這樣兩相互不虧欠。”
何止是不虧欠!龍骨膏除了五色上品的龍骨難尋些,本身寒水石、滑石什麼的也都是尋常貨色,也就稀罕在難以製取。而雪蓮花那是抵得上尋常半棟民宅的價值了。看來羅懷夏還真是不想欠長興侯府人情。也奇怪,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葉限竟然收下了。
“葉限他找若覺法師做什麼?他還信佛?”羅懷秋想起葉限一箭射殺蕭岐山的狠辣,實在難以想象他虔誠跪在佛像前的樣子。
羅懷夏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羅懷秋,只把她盯得發毛,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喜娘倒是很關心葉限?”
“沒有!”羅懷秋脫口而出,這麼一來卻好像是欲蓋彌彰了,羅懷秋有些懊悔地頓了頓,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道,“我只是覺得葉限這人看起來不像是敬鬼神的。哥哥!你真是的,總揪住些有的沒的。”
羅懷夏見羅懷秋雖然面色憤憤,神情倒不是含羞帶怯的忸怩,笑了笑也就把這事兒揭過。他鬆了鬆肩膀,站起來,“行啦,哥哥就是來看看你怎麼樣的,好好吃飯吧。”
羅懷夏剛挪開半步,又想起什麼似地俯下身,順手撩了撩羅懷秋的劉海,道:“對了,得知會你一聲。估摸著就這幾日,太子又要攛掇著皇後召你進宮,屆時皇後恐怕會問起張十一郎的事情,喜娘你先別急著表態。”
“怎麼,張大人那兒有新進展了?”羅懷秋皺了皺眉,躲開羅懷夏撓來撓去的手,拽住他的食指,威脅似地往後扳了扳。
羅懷夏吃痛地齜了齜牙,用力抽回手,怏怏地說:“沒想到喜娘心思轉得也挺快。差不多吧,高恭這權柄也把不了幾日了。”
“那爹爹的事呢?爹爹有訊息了嗎?張大人不是答應幫你的嗎?”
“嗯,也快了。”羅懷夏含含糊糊地不肯明說。羅懷秋氣悶,但無奈她也幫不上什麼忙,羅懷夏不想她擔心廟堂之爭也是人之常情。
羅懷夏直起身子,理了理直襟的腰帶,微笑著向羅懷秋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羅懷秋本是餓得頭暈眼花,但被羅懷夏一打岔,吃飯也有些心不在焉。芥末雞絲夾了兩次都從筷子縫裡漏了下來。
高恭怎麼樣才會倒臺?貪墨?謀權篡位?什麼樣的方式可以讓內閣首輔在幾日內就兵敗如山倒?雖然說隆慶皇帝因為縱欲過度、濫用丹藥已是沒有精力理會朝政,但要讓位列三公的高恭倒臺,必須得是親過了皇上這一道。而且這事兒還用得上羅懷夏。
和權勢滔天的張居廉相比,甚至未及束發之年的羅懷夏能有什麼優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不拋棄不放棄tvt
然而辣雞作者又要請假了……
22號開始進入期末考試周,在2月份之前都沒有空更新了……
而渣時雨還立下了fag要考複旦……
真的抱歉,諸位又有兩個禮拜見不到時雨了。再一次誠摯地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