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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懷秋按了按額頭,只覺得火辣辣一片,估計是擦破了油皮。羅懷秋咬著牙撐起身子,努力坐直了想攀到視窗邊看看這會兒她們身在何處。
馬車還是顛簸得厲害,不過與先前晃得人都直不起腰來相比,已經穩了許多,估計河曲馬的狂勁差不多過去了。安福和何慶媳婦也重新找到了重心,挪著膝蓋到羅懷秋身邊,扶住她。安福見羅懷秋額頭上一片血紅,緊張地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只痛得羅懷秋倒抽冷氣。
“別別別,我沒事。”羅懷秋別開頭躲過安福的手,用手指了指那扇已經被流民砸破的玻璃車窗,“何姑姑,快看看窗外,能知道咱們在哪兒嗎?”
何慶媳婦一點點挪到視窗,只見到外邊是一片比先前他們經過的還要荒蕪的田地。而車輪下的路也不知什麼時候從官道變成了塵土飛揚的鄉間土徑。
何慶媳婦嘆了口氣,臉上滿是自責和擔憂,搖了搖頭,“外頭都是鄉野,也不知道到哪兒了。都是奴婢們的錯,沒有護好小姐。”
羅懷秋幹巴巴地笑了一下,仰倒在雜物淩亂的車板上。真是作孽啊!好端端地去香山避暑,結果遇上流民,到了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安福有些害怕地捱到羅懷秋身邊,緊緊攥著手帕,顫著聲音說道:“這兒這麼荒涼,不會遇到什麼歹人吧……”
“瞎說些什麼!”何慶媳婦打了安福手一下,瞪了她一眼,“小姐別聽這丫頭胡說八道,安福這是嚇糊塗了。這地界兒瞧著比先前還荒蕪,當地的農民估計早早就離開了,流民也不會來這裡。小姐別擔心,咱們不會遇著什麼歹人。”
羅懷秋扶額,這話壓根就不是安慰。方圓幾裡不見人煙,比遇著歹人還糟糕啊,她們在這兒困上一天恐怕也沒人會發現。
羅懷秋還擔心另一件事,和張六小姐約好了辰時半到張家別院的,現下一折騰,別說到香山了,恐怕回京城都不是件容易事。偏偏羅懷秋還沒法給張家報信,這是活生生把一個拍馬屁的機會變成得罪張家。
“何姑姑,這河曲馬是咱們家的老馬嗎?”羅懷秋想起管仲老馬識途的故事,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河曲馬跑累了自己想回家。
何慶媳婦一時愣住了,安福倒是接了話頭,“不是的,小姐,這馬是侯爺從陝西帶回來的。”
羅懷秋絕望,無力地耷拉下肩膀,何慶媳婦只得蒼白地安慰道:“小姐別擔心,王侍衛和李侍衛料理完那些流民一定會順著車印子來找咱們的。”
要是王克和李仲殊能對付那十七八個流民,還用得著靠激怒河曲馬讓她們離開嗎!羅懷秋咬了咬嘴唇,估摸著他們出門應當已經有一個半時辰了。離開武定侯府時是卯時半,現在差不多巳時,張六小姐那裡發現久等不至應當也會打發人去詢問,再不濟等上個一天總會有人來尋她們。
何慶媳婦知道以她們幾個弱女子現在除了等有人來救她們,也無能為力,便半跪起來,找出一塊還算幹淨的抹布將先前打翻的茶水和落入車廂的汙泥擦幹淨,稍稍整理了一下淩亂不堪的車廂,把備好的點心盒子拿出來,又從角落裡尋出一個水囊給羅懷秋倒了杯水,輕聲說道:“差不多也到中午了,小姐吃些東西吧。估計一時半會兒他們也尋不到咱們。小姐儲存好體力要緊。”
包著松江布的紅木五彩點螺花鳥瑞獸食盒已經被擠壓得有些變形,食盒裡的點心自然是早已被壓得零零碎碎,芙蓉糕的碎末子裡還夾雜了些褐色的木屑。安福用帕子包著手把還算完好的點心挑出來,遞給羅懷秋。羅懷秋先前一陣顛簸只覺得頭暈惡心哪裡還吃得下東西,只是象徵性地咬了兩口,湊活著喝了一口涼水,讓何慶媳婦和安福將剩下的點心分掉。
“世子爺,您真要走這土路吶?現下大旱,沿路有不少離地的流民,要是纏上咱們可就麻煩了。”李先槐一邊駕車,一邊揚聲詢問車裡的葉限。
葉限闔著眼睛,冷冷地反問:“怎麼,你還對付不了幾個吃不飽飯的流民?”
“哪裡的話,世子爺。”李先槐苦笑了一下,“這些流民都是走投無路,為了點銀錢糧食啥都不顧忌。小的是怕他們沖撞了世子爺。”
“讓你走就走,哪來這麼多廢話。走官道生生得多費大半個時辰。”葉限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聲音微微提高了些,“況且旱了一個多月,京城附近的糧田差不多顆粒無收,處處都是災民,難道走官道就遇不著了嗎?”
李先槐只得噤聲,縮了縮脖子揚鞭趕車。
葉限仍閉了眼睛假寐,過了一會兒只覺著馬車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