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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念請了一天假,這可是破天荒的,想她從入職那天起,就從來沒請過一天假。不過她也沒在家裡待著,在家裡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翻出手機來,通訊錄從a看到z,才發現,無論同學朋友還是同事客戶,有些事,終究無法同旁人開口,可能會收獲一些同情,也就這麼多了,畢竟是別人無法感同身受的事情。
牛念悶頭往前走,她家住的那棟樓和那方圓百裡,她都熟的不能再熟,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都在這附近。經年過去,許多老鄰居都搬走了,換來生疏的面孔,這些生疏的面孔還來不及熟悉就又走了,可是她一直都在,成長於這片現在看來已經老舊的社群。
牛念想去看看鄭學敏說的那個撿到她的衚衕,可惜都沒了,拜城市改造所賜,那些狹小到頂多隻能透過腳踏車的衚衕早就不存在了。
那麼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呢?生育自己的父母是怎樣的人?他們又是出於什麼心情丟棄掉自己的呢?是不是跟牛超群一樣,因為想要個男孩,所以對生而為女孩的自己不滿,所以不要了?
不對。現在看來牛超群並不是不喜歡女孩,他只是不喜歡不是自己血脈的自己……
就這麼憑著直覺一直走著,當牛念想起來抬頭看看走到哪兒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第一醫院的大門。
鄭學敏當初生孩子的那家醫院。
牛超群昨天做手術的那家醫院。
牛念抬頭往標著住院部的那棟樓看去,一個個小窗戶都一模一樣,充滿了醫院特有的肅穆感。昨天晚上雲騰給她發訊息說牛超群手術順利,人也醒了,就是挺虛弱的,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那麼,大概就在哪個視窗後的房間裡住著吧。
牛念猶豫了一陣,還是往住院部方向走去。
她剛進去,大門口開進來一輛私家車。
仝年搖下車窗跟保安打招呼,遞過去剛辦下來的住院部停車證。
大醫院,手術很多,駐院代表忙不過來,經常需要他幫忙送貨。一開始他對這裡不熟,醫院門診停車場永遠都是滿的,停在外面又屬於違章停車,他也是後來才發現住院部跟門診的停車場是分開的,於是特意去辦了個臨時停車證,這下可就方便多了。
將裝著手術器材的拉桿箱交給等候多時的駐院代表,仝年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看看錶,時間尚早,打算去見一下負責採購的副院長,談一下明年採購意向。
可惜副院長挺忙的,平日裡除了要主持行政工作,還得上手術。接下來就有臺手術,不過副院長對仝年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就說如果他有時間可以等自己下了手術再談。
作為一個以醫院為客戶的供貨商,沒有時間也得擠出來時間,畢竟等他有時間,副院長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就在仝年拿著手機翻日程表的時候,牛念已經在住院部導診臺前站半天了。
進去還是不進去,這是一個問題。
牛念不想騙自己,一閉眼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沒法在這個時候假裝闔家歡樂。她獨自站著的時候,也不怎麼就想起剛上小學那會兒,學完了拼音開始學漢字,老師講每一個漢字都有它自己的意義,牛念回家問牛超群,自己的名字有什麼意義?牛超群當時說:“牛念,念念,念念不忘啊。”
念念不忘,是那時尚幼小的她記得最牢的一個成語。
然而現在想來,所謂念念不忘的,大概是他們曾經來過卻又失去的真正的那個孩子吧。
一想到自己作為替代品都被嫌棄,牛念眼睛一澀,突然想哭,最終也沒鼓起勇氣去看望牛超群,而是轉身離開了住院部。
仝年捏著車鑰匙往住院部停車場方向走,心裡想著空出來的這段時間該幹些什麼?自打自己創業,基本上都是從早忙到晚,一刻的空閑反而會讓他不知所措。
正往前走,就看見從樓裡走出來一個人。
為了給住院的病人一個良好的環境,住院部這邊的環境規劃十分人性化,花池樹木影映,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斑駁地留在地上,顯得寂靜又安寧。
就是走在這條路上的那個身影,低著頭,微弓著背,整個人都無精打採的。
何止是無精打採,簡直就是生無可戀。
仝年心下一沉,疾走兩步從後面喊了那個名字:“哎,牛念。”
牛念幾乎是無意識地停步轉身,心裡想的卻是突然好討厭自己的名字啊。
一瞬間有些恍惚,在不想遇到熟人的地方遇到想遇到的人,還是以這樣一種狀態,真是太糟糕。
牛念扯了扯嘴角,沒笑出來。
仝年不露痕跡地上下打量她,然後問:“你沒事吧?”又指了指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