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帶著強烈的責任感出發。
主任特別厲害。
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反正沒過上太長時間,就告訴方棠說,人找到了,已經去二班上課了。
她有種塵埃落定、辦了好事的興高采烈,回去教室還悄悄挺了挺胸膛。
她絲毫沒意識到,美術老師看她時,臉色都變了。
方棠只隱隱約約記得她找過人。
胡蝶卻把她不知道的那部分告訴了她。
美術老師曠工,被主任當場罰了工資。
到班級後,大發雷霆,含沙射影批評不在場的她:“有的同學,真把自己當成通風報信的信使了對不對?一趟趟跑著,不嫌累?”
老師在小學生眼裡是很有威信的。
雖然不知道方棠錯在哪兒了,但聽美術老師這樣一說,大家還是附和老師笑了起來。
“大家都在笑的時候,林澈站了起來。”
“林澈說,‘美術課代表責任是協助老師上好美術課,老師您沒來上課,是您不負責。美術課代表去找您,是她負責。她沒做錯。’”
“他還說,是主任自己發現了美術老師沒上課,讓美術老師不信可以問主任——美術老師怎麼敢問。”
胡蝶收回視線。
她笑笑。
“我從小就比那些孩子懂得多,所以我特別清楚,人經不起考驗。”
“人與人之間有座大山的話,林澈敢翻過去,但江簡和劉明洋一定會逃開。”
方棠突然想到奶奶說的話。
“在你被冤枉,受到委屈時,敢站出來幫你對抗階級的好。”
說起來容易,能做到的很少。
可是林澈……
她心情很複雜。
對她好的人,又是讓她最抵觸的人。
她們沉默了一會兒。
外面走廊上有人開始一間病房一邊病房地敲門。
嗓門很大:“需要訂盒飯嗎?”
聲音由遠及近,也在她們這個病房甩下同樣一句話。
橫插進來的聲音把病房中滯停的空氣攪活,同樣把這個年紀的少女一分矯情、兩分故作深沉、七分驕傲敏感的小話題打破。
又能呼吸了。
方棠站起來,聲音鮮活了許多!
“那我就放心了!你心裡清楚就好!”
她背起揹包。
“我當然清楚。”
胡蝶跟著露出兩分不屑,聲音大了些。
“你們大概覺得,我被劉明洋欺負了。”
“其實不是,我根本是懶得搭理。他們這些男生又自大,又幼稚,別說我喜歡了,我根本覺得,和他們不是一個高度的人,他們配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