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葭月還小,自是沒看見他眼中的苦笑之意的。
付葭月不解地繼續問道,“哥哥,你從來都是不喝酒的。”
剛才的盧天策當真是將付葭月給嚇壞了,這樣子的盧天策,她從來都是沒見過,剛才的盧天策是那般的陌生,陌生到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陌生到讓付葭月只以為盧天策這是要離她而去。
只是,還好,現在的盧天策恢複了她所認識的模樣。
盧天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反問道,“喝酒誤事,你是想和我說這些嗎?”
付葭月嘟著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付葭月的目光中卻是流露出試探的意思,彷彿在怕自己一說錯話,盧天策便會像剛才一般。
盧天策搖了搖頭,答應道,“以後都是不會了,以後我要是再喝,你見我一次就是打我一次,怎麼樣?”
說著,他便是抓起付葭月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之上,作勢就要任憑她打。
付葭月好看的一雙秀眉卻是蹙起,將自己的手給抽出,疼惜地說道,
“我才不要呢,你是我一個人的哥哥,要是被我打壞該是怎麼辦啊?”
盧天策笑了笑,並不回話。
在付葭月面前,看著她單純的模樣,他雜亂的心總是可以被輕易地給撫平,此刻,付葭月便當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如何能叫他不加以珍惜?
盧天策將話鋒一轉,柔聲問道,“最近有沒有乖乖的啊?”
付葭月忙點了點頭,像是怕盧天策不相信般,忙說道,“我很乖的,不信你可以問奶孃,我還自己一人讀了好幾本書呢!”
一方面,付葭月自己讀書是喜歡看股市,另一方面,她是想讓自己無聊的生活添點作料,但最重要的一方面,其實還是想讓盧天策開心,盧天策每次看見她有認真讀書的時候,都是高興的。
雖然,盧天策並沒有表現地很明顯,但落在付葭月的眼中,卻是清晰得很,這樣子的盧天策,付葭月很是喜歡,她很是喜歡看盧天策開心的樣子。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盧天策贊許地在付葭月的額上點了點,說道,“真厲害!”
這時候,盧天策是無論如何笑不出來的。
他所堅持著多年的念想忽然在今日崩塌,他自然是崩潰著的。
他本來都是想好了,等他打入朝廷顳部,便摸清裡邊的具體形式,尋著機會將父母從這時刻都吃著人的朝堂之中給帶出來。
那時候,帶上付葭月,他們一家人隱居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沒有旁的人認識他們,那時候,就算是過著清苦的日子,也是值當的。
只是,這些總歸都不過只是念想罷了,他才不過走出第一步,便是連朝廷都還沒進入,他的父親母親便是歿了。
九王爺不如八王爺,他殘暴,在他的心目中沒有忠誠二字,只有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這句話,所以,在他的父母因為露出了些許馬腳,在和八王爺的人交接著訊息時,被察覺了。
雖然,他們很快便是錯開了,但是,九王爺的多疑那是眾所周知的,還不過兩日的時間,他的父親便是被汙衊上了貪汙的罪名,不日便是被問斬。
那日,他就在斬頭臺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被砍頭。
在大刀落到兩人的脖頸上的一瞬間,盧天策似乎感覺他們是看見他了,可是,也只是這一瞬間,當他想要細看的時候,鮮血淋漓的兩顆頭便是從斷頭臺上滾落到地上。
盧天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他只知道,他彷彿都感覺不到自己真實地存在著,似乎,這具身體已然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