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吃得正是高興,嘴巴便也甜了不少,道:“二哥最好了。”
付銘宇更是得意:“那是自然。”
見月娘抱起他放下的酒壇咕嚕咕嚕地也是喝了一大口,付銘宇不禁擔心地問道:“對了,你真不會喝醉吧?若是被阿爹知道了,我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上次月娘病倒他還記憶猶新呢,可是不敢再冒險了。
月娘鄙夷道:“我以前和姥姥拼酒時可都是一壇一壇入肚的呢,這區區一壇不到,哪裡能難住我?”
在酒量方面她還是頗為自豪的,至今為止她還沒見過誰能將她喝趴下呢!
付銘宇聽得這話,已是安心了不少,卻仍是不禁又陶侃道:“話說你還真不像女孩子啊,我見過的女孩子不是像靜姝那般溫婉安靜的,就是像阿孃那般能主持大場面的,像你這般行事作風大大咧咧的現在為止卻只有你一人。”
月娘翻了個白眼:“整日不是在房中繡花,畫畫,看書就是到外頭賞花,踢毽子,悶都悶死了。”
付銘宇一時大笑出聲:“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有趣得很。”
兩人一人一大口美酒,不出片刻,滿滿一大壇酒已然是見底。
月娘啃完手中最後一個雞腿,抹了抹嘴唇道:“話說這叫花雞還是沒有我以前吃過的正宗,等哪天我有空了,我便讓你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美味。”
付銘宇眼中放亮:“果真?一言為定。”
這民間的東西他也吃過幾回,就論這叫花雞最過美味,現下能嘗到更加正宗的,心中自然是高興的打緊。
但轉眼又想到自己今日的經歷,不禁叫苦道:“不過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啊?今日才不過第一天學習,怎的還在屋中待了一整天?害我足足在窗外幹等了半個時辰。不過學幾個字需得花這麼久?”
想他手中沒有暖壺,懷中藏著香噴噴的叫花雞還不能吃,就這樣冷冰冰地站在雪地中等了一個時辰,他心中便有些不快。
聽得這話,月娘面上也不禁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便也不計較他不善的口氣,道:“我這才初學,自然是要學得久一些的。不過過些天等我掌握了技巧了應該就快了,你也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答應你,過年前,我一定給你烤上正宗的叫花雞。倒是你,別又被阿爹安排了任務脫不開身,倒時可別賴我。”
付銘宇撇嘴:“你放心,若是那樣,我就算是冒著挨板子的危險都會偷跑出來的。”
兩人將骨頭盡數扔進湖中,收拾好了桌上殘景後,月娘吧唧著嘴中縈繞的沁人心脾的酒香味,不禁感嘆道:“這壇酒果然是好東西,可惜就只這麼一瓶。”
付銘宇道:“要是有多瓶,阿爹就不至於這般小氣,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了。”
回到岸邊,付銘宇便朝月娘吩咐道:“你把這壇酒裝滿湖水,我們還需得將它再埋入土中。”
自己則又拿起鏟子埋著坑。然則月娘將酒壇裝滿水,才剛將布袋重新纏繞上,便聽得遠處嬤嬤和丫鬟們的呼喚:“大小姐——”
月娘心頭一驚,若是被嬤嬤看到這裡的場景,又聞到她口中的酒味,怕是便瞞不住了。
忙朝付銘宇道:“嬤嬤又找我了,你先埋著,我去拖住她。”
隨即便放開腳丫朝著聲音所在處跑去。
雖知道這無可厚非,但留他一人收拾這殘局,心中難免會有些不快,看著月娘逐漸遠去的身影,付銘宇手中力道便放大了幾分,結結實實地將坑給填平了。
眼見著這天色就要全黑了,付銘宇手中力道又是大了幾分,將還沒填的坑又鏟出了好一大坑。
然則任憑月娘使了小詭計,遠遠地同嬤嬤說自己先回去了,引得丫鬟嬤嬤費力地跟著她,自己則趕緊先跑回家中用茶水漱了好幾遍的口,這酒香又豈是輕易可以掩去的?不說這是幾十年的老酒,醇香濃鬱,就說她的衣服沾染上酒香,已是難以抹去的了。
果不其然,嬤嬤一回來便從月娘身上聞到了濃鬱的酒香,再想起她剛才奇怪的舉動,已是明瞭。
虧得月娘說是剛才去父親屋中淺酌了幾口,又說了好一通好話,才算是馬馬虎虎地給糊弄過去了。
而付睿淵極少在意水榭這邊的情況,自然也是不曾發現他珍藏了幾十年,不捨得喝的酒被自家的兩個小兔崽子給喝入腹中了。
有美酒入腹,月娘當晚睡得極是熟,夢也極是美,美到睡夢中也是微微含笑,只是醒來時卻忘記了昨晚究竟夢到了什麼,但是心頭很暖就是了,想來是姥姥又來看她了。
卻不知道,當晚她只是夢見了阿柯,夢見了同他又坐上了那個沙堆,還是那海,那天,那溫熱的海風……
自第一日讓付銘瑄等了許久,月娘便吩咐王嬤嬤每日到時辰就將自己拖起來,便也再沒遲到過。
月娘很是聰慧,第二日便學了二十個字,到第三日便是百子,每天所學的字數都在極大的增加,幸而她記性好,學得也不算是吃力。
付銘瑄教給她的任務是分階段的,簡單的字自然放在前期,越到後面所學的便越複雜,也越多,但有前面的基礎在,月娘又學得快,每天的任務也都會按時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