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還有的人,他遲遲不敢面對。
“呵呵,所以,你才專門等到我設計來引你出來的時候才出現嗎?”
“你殺我可以,但你不可以死。”忘塵說得鄭重,他伸手想要將她淩亂的發梢給撩到耳後。
牡丹一把將他的手給開啟:吼道:“我怎樣關你何事?”
“你弟弟還活著。”
一句話猶如一枚定時炸彈般在牡丹的心中炸開,她愣了一下,隨即眼中泛出欣喜:“文軒?你是說文軒還活著?不可能,不可能,我那天親眼看見他被喂下了毒藥的!說,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是不是在想辦法離開?”
“那天,我偷偷把藥換了,那屍體,便是皇上交給我處置的。”
“文軒他真的還活著?他在哪?他過得怎麼樣?他身體不好,這些年有沒有發病?”
“他很好,我派人照顧他的起居。”
“我問你他在哪!”牡丹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
忘塵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皇上最近又開始關注十年前的案件了,以前他就對文軒的屍體不見這件事耿耿於懷,若是讓他知道了文軒並沒有死,我並沒有把握護他周全。”
牡丹猶如看獵物般,仔細地上下審視著他,隨即又慘笑道:“呵呵,你又在騙我,你又想騙我!”
她總是容易被他的謊言給欺騙!
“十年前我就發過誓,我今生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更不會騙你。牡丹,當年的事很複雜,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頂罪,不然,這天下,都是會亂的。你父親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
“所以,為了所謂的蒼生,我們全族就要搭上性命是嗎?”
“對在位者而言,舍重就輕是必須的!”盡管,這是對的,盡管,若是他是皇上,他也會這麼做,但,這依舊如夢魘般折磨了他十年。
呵呵,舍重就輕!
所以她只能恨老天將這拯救蒼生的責任交給了她的全族了嗎?
牡丹忽然如一隻漏了氣的氣球般,滑掉了手中的短刀,癱坐在了床上:“我爹其實並沒有罪是吧?”
其實,就在一年前,她就是調查出了當年那件事的真相的。
他爹,不過是個替罪羔羊,她已經知道了。
可讓她爹替罪的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她又能怎麼辦?
她也想過玉石俱焚,她也想過讓皇上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可她,不過是一屆女子,又如何和她們抗衡?若是連她都死了,她的家族才是真正永無翻身之地,徹底為世人所唾罵。
當付葭月來找她的時候,她曾想,這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機會,給她可以讓皇上得到報應的機會?可是,如若她真的對付葭月動手,她又和皇上有何區別?
她不想讓她的記恨牽連到無辜的人。
所以,她唯一可以做的,擁有的唯一可以讓自己的內心得到藉慰的就是,恨眼前這個男人,恨眼前這個將她的家族推向萬劫不複境地的男人身上。
雖然,她也知道,這有些不公平。
“你不用隱瞞,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是我爹為了護我周全才答應皇上主動承認這件本就和他沒一丁點關系的罪證。”
她也知道害死她全族的直接兇手不過是給了她重生的機會,現在仍舊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也知道,這一切,就像是天命般,無法違逆。
可,她就是恨,她就是不甘心。
為什麼,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要這麼騙她?別說和他沒一丁點關系,若不是他潛伏在她的府中所做的那些事,她爹到最後也不一定成為被皇上選中的那個人,而沒一點味全族爭取求生機會的機會。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忘塵驚訝道。
他最近幾年為了不讓自己的內心太過受折磨,除了讓人暗中保護著牡丹外,不敢再多加了解她的訊息。
竟是不知,她竟僅憑幾年的時間,還是在皇上的監督之下,能力提升了這麼多。
牡丹冷笑:“你以為就你有本事嗎?”
這人依舊這麼地自以為是!
忘塵頓了頓,換了個話題問道:“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殺了你!”牡丹撿起地上的短刀再度抵在了忘塵的脖頸上。
忘塵不為所動,只繼續問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