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色凝重地至牆角處爬起,不解地捂著胸口走近,待施禮完正要詢問時胸口處又狠狠地被一掌擊中,隨即再度狠狠地被打至牆角,猛地吐出了好幾口鮮血後,直將他身前的土地浸染得一片緋紅,在夕陽淡黃色的餘暉照耀下,猶若置身於一片幹涸的血海。
男子受不住地咳嗽了許久,努力地運轉著內力,平息著體內血液湧動的急劇,稍稍緩過勁來了,便面露不解之色地再度從地上吃力地爬起來準備辯解:“長老,我……”
話語卻是一下便被忘塵打斷:“誰叫你傷了她的?”
忘塵的目光比往常更加淡漠,淡漠到猶如死物般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不容辯駁的冷漠。
“可是……”男子不甘心地還欲再說些什麼,卻是一下被忘塵冷到彷彿要嗜血的目光給嚇住了,再度嘔出一口鮮血時,也盡量忍著不讓自己發出擾人的聲響,待將最後一口血腥盡數吞回腹中後,便垂下了眼眸,靜靜地候在一旁。
目光從男子的身上轉移到眾和尚,最後停留在她的面上,忘塵目光依舊,只淡淡道:“我帶你去見他!”
隨即一拂袖,帶起了空氣中流轉的血腥味的翻動,轉身抬步離開了。
眾和尚低著頭,絲毫不敢將目光停留在忘塵身上一星半點,付葭月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這群仗勢欺人的家夥,包括站在不遠處目光陰鷙地看著她的男子,轉身便跟上了忘塵的步伐。
天,已是漸黑。
大廳內。
眾長老圍坐成一圈,淡然無波眸色之中映襯著隨著火光跳動的燭光剪影,口中一遍遍地念著一致的經文,撞擊在牆壁,石柱之上,回蕩在大廳之中,擠著房簷與門縫,點點流露向外。
地獄的大門,彷彿都要在他們的呼喚下就此開啟。
天,彷彿更昏暗了。
圈子的中間,謝白與普音對站著。
屋外已是漆黑一片,搖曳的燭火映照在兩人的銀發與青絲上,鮮明得透亮。
啪啦一聲脆響,淹沒在縈繞不絕的誦經聲中,過長的燭芯無力地垂下,浸沒在逐漸溢位的燭水之中,顯得它那般的微不足道。
誦聲不絕,卻詭異地顯得整個大廳一片死寂,比滿室的死士更顯悽涼。
沉默,無盡的沉默在兩人流轉而冷漠的眼神中傳遞。
許久,普法先打破這片沉默道:“這麼多年了,你卻還是堅持嗎?”
謝白冷笑,當即反駁道:“錯不在堅持!”
普法笑著搖了搖頭:“錯在你的執念。”
目光寒涼,嘴角依舊帶笑,謝白道:“呵呵,你總說我的執念是錯的,敢問,它錯在哪!”
“萬物皆空,你所不該擁有的便都是錯了。”
謝白笑得愈加冷:“你依舊如此自信!”
“你若是肯放手,不僅惠及百姓,同樣,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你又如何知道我想要什麼?”
“三年前也許我不敢確定,但如今,一半至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