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帶著嘲諷的笑意,他感覺自己內心醜惡的一面彷彿在此刻暴露於她的面前,羞愧難當的羞憤感至心底湧出,幾乎要將他無情地吞噬,面色也在此刻紅得宛若熟透的柚子。
想要抓住心底中即將流逝的自尊,他微揚起下巴,目光中多了抹堅持,盡管有些語無倫次卻依舊堅持說道:“這……女施主……”
還不待他說完,付葭月便一把甩開擋在面前的託盤,目光陰寒地轉身離去。
託盤咣當一聲重重地砸落在不遠處,帶著邊角木屑飛灑的決然,停在了夕陽所照射不到的角落,躲藏在陰影之下,彷彿再沒了生氣。
小和尚徵愣在原地,身子微微顫抖著,手臂還依舊保持著拿著託盤的動作,目光則落在掉落的託盤上,遲遲都未離去。
然而,付葭月卻是才出院門,便再度被一人擋住了去路,只聽他說道:“施主請留步,今日寺中有變故,住持吩咐了各弟子皆在房中歇息,不許出來走動,姑娘若有事非要出去,還請等到明日。”
心中的擔憂感愈加濃烈,便宛若有一根大繩緊緊嘞著她的心,讓她喘不上一口氣,窒息地幾近於崩潰。
她猛地將陰寒地目光投射過去,便只見同樣身著道袍的男子堵在她的面前,年齡約莫四十好幾,滄桑的面容之下顯現出了完全不同於小和尚的怯弱,有著處世之久的老練。
付葭月一把將面前礙眼的手給開啟,怒道:“讓開!”
男子並未還手,結結實實地捱了她這一下,隨即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還請施主海涵!”
卻依舊擋在她面前,並未有離去的樣子。
“你們拐了我丈夫,還想讓我海涵?讓開!”付葭月當即便是自腰間抽出了短刀,高舉起,作勢便要朝他擊去,卻是在看他就像是料定她不會動手般,依舊不動如泰山般地擋在面前時,被徹底激怒了,“找死!”
刀尖帶著凜冽的勁氣半分不帶偏移地朝男子擊去,在離他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離時,速度依舊,帶著下一秒便能刺破他的皮肉的攻勢,對準他的心髒刺去。
男子眉頭微皺,猛地一側身,卻還是不能完全躲過這霸道的攻勢,右手臂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裂痕,鮮血猛地自深到彷彿能看見白骨的傷口處迸出,瞬間浸染了寬大破裂的袖子,於其中猶若流水般傾灑於地,啪嗒啪嗒的清響淹沒在冷風之中。
男子咧了咧嘴,看了眼皮開肉綻到可怖的手臂,面色終是便得陰寒,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一抹殺意,冷冷道:“施主若是執意如此,便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布陣!”
瞬間,候在不遠處的眾僧人拿著長過頭頂的木棍,將她給牢牢地圍住,圍成一圈,不留半點間隙。
付葭月掃視了一眼帶著殺意的男子,又環掃了眼面容別無二致淡漠的眾人,冷笑一聲道:“哼!這便是天音寺的做派嗎?不僅對一個女子出手,還以多欺少,你們當真是可以。”
對上她的眼眸,男子厲聲道:“施主若是放手,我們自不會找麻煩。”
說著,便是做了一個相請進院的動作。
付葭月當即面色一寒,再度抬起沾染著鮮血的短刀朝他擊去,怒道:“少廢話,動手!”
尖刀所對準的方向依舊未變,仍是一擊斃命的心髒!
男子冷笑一聲,卻不再如剛才一般站著讓她刺,當即便是一個轉身,將左手抬起做鷹爪樣,同樣朝著她心髒處攻去,圍繞在一旁的和尚則迅速地擺出了一個陣型,幾乎在一瞬間,十幾根木棍齊齊朝她的頭顱打去。
付葭月頓時眉頭緊蹙,一個扭頭轉身,躲過了眾和尚的攻擊,卻是在後背處牢牢地捱了男子一掌。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瞬間將眼前眾木棍盡數染紅。
“住手!”冷冽的一個聲音至遠處傳來,幾乎在一瞬間,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猶若重物倒地的聲音,眾人皆是一驚,尋聲望去時,只見男子被打到五米遠處的牆上,重重地砸落在地面。
而此時站在男子之前所站之處的正是忘塵。
眾人見到長老來了,忙將仍指著付葭月的長棍收起,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忘塵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