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與崔叔明攜手回到淺雲居,果然已經擺好了飯。夫妻二人胃口很好,林婉城甚至還添了兩回飯。
用了晚飯,崔叔明就拉著林婉城在小花園裡散步消食,林婉城本來是懶得動彈的,只是她今晚吃的有些多,不活動活動只怕要消化不良。
甩開了身後的跟班,崔叔明就道:“剛剛可看出有什麼不妥?”
林婉城淡淡一笑:“暫時沒有看出來。只不過,是狐貍總會有尾巴。咱們靜靜等著就是了。”
崔叔明道:“你對這個似雲……印象怎樣?”
林婉城想了想:“她平時並不出挑。性格又內向,總的來說,給人的印象很不深刻。”
崔叔明點點頭:“也就是說很不起眼?我猜,她應該很少與人交流,朋友也一定很少吧。”
林婉城笑道:“真是個千年的老狐貍,什麼也瞞不過你。不如——你再猜一猜她的目的?”
崔叔明挑眉道:“聽夫人如此說,可是有了答案?”
林婉城哼道:“你不是也已經想到了嗎?只是你這腹黑的家夥總喜歡憋在肚子裡不說!”
崔叔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知我者,婉婉也!行了,你不用為這事憂心,咱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你只管好好照顧你們母子。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林婉城滿意一笑,淡淡點頭!
大約二更天的時候,書房裡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林婉城想要起身檢視,崔叔明卻一把將她按在床上:“你身子重,就不要起身了,外面的事情交給我。”
林婉城搖頭道:“左右也不差這一夜。總歸是故人,有些事總要當面說清楚的。”
崔叔明拗不過她,只得答應她同往。夫妻二人穿戴好衣物,就相攜往書房而去。
深夜的書房外燈火通明,一大批家丁都聚集在書房外的院子裡。木刻在主持著大局,兩個護院押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小丫鬟等候主子前來。
夫妻二人進了院子,立刻就有人搬來靠椅,端來熱茶。林婉城抱著一杯熱茶暖手,嘴上卻笑道:“讓她抬起頭來見一見人,只怕還是故交呢!”
木刻答應一聲,捏著那丫鬟的下巴就將她的頭昂起來,昏黃的燈火下,似雲的一張臉慘白的有些嚇人。
絲竹一見那人是似雲,只覺怒從心頭起:“好你個吃裡扒外的蹄子,夫人咱們如何,你不知道嗎?是誰給你的膽子做出這種事情?”
似雲冷冷哼了一聲,並未言語。林婉城揮手讓絲竹退下,慢慢開口笑道:“絲竹,你說這話可是冤枉似雲了,似雲確實是普通了一點,但是決沒有做什麼吃裡扒外的事情!”
絲竹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夫人……這……”
林婉城慢慢道:“眼前這個麼?哼哼,是舊相識不假,不過卻不是似雲!”
不是似雲?絲竹只覺得心裡翻起驚濤駭浪,這人明明就是似雲啊,自己雖然與她不熟,但是整日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又怎麼可能將她的面容認錯呢?
絲竹正一臉茫然,似雲卻忽然冷笑起來:“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崔叔明在一旁冷冷道:“就你這些微末伎倆,也敢拿出來現眼?”
似雲冷哼一聲道:“我這是微末伎倆?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這一手本事,不知瞞騙了多少人,不過是偶然失手,讓你們夫妻尋到破綻,你們就敢如此侮辱我的本事?”
林婉城呵呵笑起來,眼睛裡滿是不屑:“那是你坐井觀天,見識淺薄!真正的高手不但講究形似,最重要的是神似!你知道你最失敗的地方在哪裡嗎?”
似雲眉頭一凝:“在哪裡?”
林婉城道:“你易容的手段確實是獨步天下,別說是我們,只怕就算是似雲的父母,也從外貌上找不出一絲破綻。然而畫虎畫皮難畫骨,你縱使能改變外貌,卻始終做不到神形兼備。你的這個短板……也是你將似雲作為易容物件的原因。”
不錯,這個似雲確實是假的,柔菊、齊悅和眼前的這個似雲都是一個人,此次她奉命潛入侯府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齊悅畢竟在淺雲居生活過許久,她對院子裡的人十分熟悉,所以想要易容成其中一個丫鬟也不困難。不過,林婉城說的不錯,易容不僅講究形似,更重要的是神似,想要像《天龍八部》中的阿朱那樣隨意切換並不容易。
因此,在考慮易容人選時,齊悅就選擇了似雲。似雲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也正因為她的不起眼,瞭解她、熟悉她的人自然就少,所以易容起來也相對不易被人看出什麼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