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道:“斷斷不會的。”如果咱們有情分的話。
鄭王看崔叔明的臉色一直淡淡的,就又道:“不如叔明你把周姨娘交給我,本王定給你出一口惡氣!”
崔叔明道:“有勞王爺了,只是微臣已經將她禁足。她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鄭王這才點頭。
前一日在太白樓發生的事果然傳開了,傳聞說定遠侯府一個姓周的姨娘誣陷正室,最後奸計告破,還被侯爺禁足。有人聽了這傳言,就問道:“誣陷主母,那是多大的罪名啊!侯爺只將她禁足,這也太……”
就有人趕忙從旁解釋:“你知道什麼!這周姨娘來歷不小呢!他是鄭王殿下賞賜的,向來在侯府裡橫行霸道慣了。不然,她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做下這種事?”
還有人道:“聽說她在定遠侯府並不受寵,侯爺與侯夫人伉儷情深,奈何她是鄭王賞下的,一時拿她沒有辦法而已……”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外面的流言蜚語自然也傳到了榮華堂。崔佟氏姑侄只知道昨日崔叔明怒氣沖沖回來,還把周姨娘禁足,卻不知道裡面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崔佟氏不禁搖頭嘆道:“真是可惜!林婉城那個賤人運氣真好,說起來,也只怪周姨娘蠢笨,連這點子小事都謀劃不好!幸虧咱們提前不知情,否則,豈不是要引火燒身?”
佟芷柔心裡雖然高興周姨娘倒臺,但是她想的比崔佟氏更加長遠一些:“姑姑,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崔佟氏見她臉色有異,不禁奇怪道:“怎麼個不簡單?”
佟芷柔在廳裡慢慢跺兩步,皺著眉道:“周姨娘的事看起來是她算計林婉城,其實若要細想,不難發現,周姨娘怕是被林婉城算計了!”
崔佟氏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說……”
佟芷柔慢慢點頭:“首先表哥怎麼會出現在雅間?如果周姨娘知道表哥在裡面,怎麼還會去捉姦?而且,我派人去問過太白樓的小二,沒有一個人看到表哥是什麼時候進去的。表哥為什麼要隱匿行蹤?是不是因為他提前知道有人要找茬,所以才暗中配合,好打周姨娘一個措手不及?”
崔叔明對林婉城的體貼大家都看在眼裡,兩人好的幾乎要穿一條褲子,所以,崔叔明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去算計林婉城?所以,他如果提前知曉了周姨娘的計劃,幫著林婉城演一出戲來等著周姨娘自投羅網也是完全可能的!
想通了這些,佟芷柔不禁有些膽寒。崔佟氏見她臉上陰雲密佈,不由擔心道:“柔兒,你怎麼了?”
佟芷柔道:“姑姑,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林婉城算計了周姨娘,那是不是就表示她要在後院清除異己了?先是周姨娘,然後是錢姨娘,最後是我!”她想了想,又搖頭道:“不,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
崔佟氏趕忙安慰她:“不,不會。你是我侄女,有我在這,就不信那個賤人敢把你怎樣!再說,你是叔明的親表妹,他性子雖然冷淡一些,但是心還是熱的!他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
崔佟氏到現在還以為崔叔明是自己的親子,她以為,崔叔明對自己的冷淡完全是林婉城在中間挑撥。只要除了林婉城,她的兒子就又會承歡膝下,她的侄女也能得到兒子的青眼。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要想辦法除了林婉城那個賤人!”崔佟氏半張臉都躲在蠟燭的陰影裡,另外半張臉被燭火的光染成蠟黃色,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
佟芷柔剛忙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崔佟氏的手,她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監視,才慢慢道:“姑姑是說……先下手為強?”
崔佟氏眼睛半眯著,唇角輕輕勾起,從鼻子裡淡淡吐出一個“哼”,一字一頓道:“沒錯!”
佟芷柔趕忙道:“姑姑預備怎麼做?”
崔佟氏慢慢搖頭:“現在還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咱們要靜待時機。不能向上回一樣,給她茍延饞喘的機會。這事,少不得要你父親幫忙!”
上一回,她們姑侄給林婉城下了蠱毒,本以為她必死無疑,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禁治好了她的毒,還讓她學成一身醫術。想想都讓人覺得有氣!
佟芷柔姑侄兩個在房間密謀,林婉城這裡卻收到了泰安公主的帖子。
林婉城上次進宮時,曾與泰安公主說起過東華山上的臘梅花。泰安公主自聽說之後就十分惦念,一心想著去東華寺賞玩。奈何,連日大雪,皇後娘娘就不許她出門。
好不容易等到積雪消退,泰安公主的心思就又活泛起來。她苦苦哀求了皇後娘娘兩日,皇後才終於答應讓她出宮。
皇後娘娘那裡剛一鬆口,泰安公主喜不自勝,就趕忙親自寫了帖子給林婉城、夏采薇、衛子瀾送去。
林婉城正捧著帖子在看,崔叔明忽然從背後過來,一把將她抱住:“婉婉那,在看什麼那樣入神?”
林婉城就把泰安公主下帖子邀她賞梅的事情說了。崔叔明不喜歡她與宮裡的人走的太近,就道:“咱們花園裡也有臘梅花,幹什麼跑那麼遠?天氣這樣冷,凍壞了我該心疼!”
林婉城道:“冷就多穿些衣服啊!更何況,我也許久沒有見過采薇和子瀾了,子瀾前幾日還寫信想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