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胡明垂頭喪氣地站在馬太醫和胡大夫身後,蔣傑眼風一掃,他就趕忙垂下頭去。
馬太醫就惶恐道:“沒有,是貨真價實的板藍根,也確實是清熱解毒的良藥!您若不信,也可以問一問胡大夫和劉大夫。”
胡大夫聽到點名,也趕忙站出來拱手道:“馬太醫說的極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板藍根,我們明明做好了完全準備,已經買通了……怎麼可能沒有換成青川木!蔣傑只覺得一陣心煩意亂: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莫非……蔣傑抬頭看一眼林婉城,只見林婉城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
災民聽了馬太醫的話不禁議論紛紛:是大家冤枉把保安堂,冤枉花鳳涼了嗎?其中有大膽的人就問:“馬太醫,既然裡面沒有毒藥,那我們怎麼會拉肚子?”
馬太醫面有難色:“這個……就不清楚了。”
林婉城就上前笑道:“馬太醫,會不會是那些中藥起了作用,在幫大家排毒?前些日子,我接診過一個小孩,他偷偷挖了商路的根莖來吃,結果身中劇毒,幾乎喪命。我瞧著大家缺衣少食,肯定也會糊裡糊塗吃進去不少有毒的東西,花公子所贈的茶飲排毒效果特別好,會不會是排毒過猛,引起的腹瀉?”
馬太醫凝眉想了一會兒,趕忙點點頭:“不錯,很有這個可能。”他隨手拉過來幾個災民,細細為他們診了脈,問:“你們可還有腹瀉等不適症狀嗎?”
幾個災民認真感受了一會兒,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馬太醫就捋著胡須對大家朗聲道:“大家誤會了!花公子所贈的茶飲是解毒良藥,你們連日逃荒,身體內聚積了不少毒素,腹瀉只是排毒反應,毒素全部排出以後,大家的身體就會更加健康!”
災民們一片嘩然,懷疑的也有,相信的也有。不過,馬太醫是太醫院的人,說出的話比較權威,再加上腹瀉過後確實感覺身體輕松不少,所以相信的人佔絕大多數。
一時之間,風向大變,原本吵著要討回公道的災民紛紛感謝花鳳涼,感謝保安堂。林婉城更是成為最受歡迎的人。
蔣傑眼見自己的計劃被全盤打亂,沒有讓林婉城聲名掃地,反而幫她揚名,不禁氣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只是,到現在為止,她依然弄不清自己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到底哪裡出了錯。
蔣傑看著林婉城那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不由惡狠狠道:“林婉城,你不要得意,山不轉水轉,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走運!回府!”
蔣傑一揮袖子,轉身就要離去。季北卻一揚手,擋住她的去路。
蔣傑瞪一眼季北,冷哼道:“怎麼?本小姐面前,你也敢放肆嗎?”
季北一拱手,道:“蔣小姐恕罪。我們還有些事需要蔣小姐說個明白。”
蔣傑心頭一跳,有些不好的直覺。她強撐著道:“什麼事?”
季北迴頭沖鄭錦行了一禮,鏗鏘有力地說道:“鄭大人,前些日子,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巡查藥鋪,遇到一個賣假藥的商人,想請大人做主!帶上來!”季北一揮手,兩個家丁打扮的壯漢就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老頭兒和一個年輕後生從人群後走上來。
劉胡明抬眼一看,嚇得幾乎半死。
來在人前,家丁在那兩人膝窩裡一踢,他們就“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季北指著那兩人道:“大人,這老頭兒是京城的藥商遊渾,這後生是保安堂的小夥計決明。小人要告他們販賣假藥,作假誣陷之罪。”
鄭錦看著抖似簺糠的兩人,不由凝眉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北道:“我家主子為人低調,他想賑濟災民,又不想大家知道。所以就將銀子交給保安堂,讓白大夫和林大夫代為出面購置板藍根,然後給災民們燒茶飲用。
誰知,這兩個禽獸不如的狗才竟然背地裡互相勾結,將良藥板藍根偷偷換成了青川木,企圖從中牟利,坑害災民,還想毀了我們花家的名聲。
幸虧我家公子天縱英才,提早發覺,讓人悄悄購進一批新藥板藍根,才沒有鑄成大禍。”
在場眾人不由大驚:“真的有青川木,那我們這幾天喝的到底是什麼?”大家不由議論紛紛。
季北看著大家的臉色,心下了然,就對災民們朗聲道:“請大家放心。這兩個狗才偷換了板藍根之後,當晚我們就收到了訊息,緊急從登州運來一船藥材救濟。所以大家所服用的板藍根水都是貨真價實的,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盡管去調查。”
一個災民質疑道:“既然你們早就知道有人作假,為什麼不提早抓出來?莫非你們也是剛剛察覺藥材被換,那我們豈不是喝了好幾日的青川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