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無所謂地一笑,轉身背起藥簍就準備下山。
張明遠在她身後幽幽道:“不想拜師了嗎?石橄欖還沒有采到!”
林婉城本想回頭罵一句“跟你無關”,可她剛一轉身,便見到張明遠舉著一株綠油油的石橄欖笑的魅惑眾生。
林婉城一個箭步沖上去,高興道:“你剛剛飛上來的時候採的嗎?”
張明遠點點頭。
林婉城笑的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謝謝你!”
張明遠見她笑的如此清純,心裡不由的癢癢,就忍不住調戲她:“就只有這兩個字嗎?不如你親我一下,權當謝禮?”
林婉城一把將石橄欖奪過來,惡狠狠給他一個白眼,轉身離開了。
張明遠與林婉城回到藥蘆時,楚玄子幾人早已急的團團轉,餘慶見他們徹夜未歸,更是耐不住性子上山去找。
楚玄子給張明遠細細把了脈,搖頭道:“是了,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已經給你用銀針疏通了脈絡,將你體內的餘毒逼在一處,原本昨晚是要將這些毒引出來的,誰知你們出了變故,竟然沒趕上回來。以至於毒性突然發作!不過這不是大事,我這就給你施針,不日便可痊癒!”
楚玄子兩人正在商議施針祛毒一事,安蘭卻忽然急匆匆跑進來,她一行禮,道:“費明回來了!”
第二十六 回轉
張明遠去見了費明,林婉城就揹著藥筐走進來。
楚玄子細細檢驗過,點頭笑道:“不錯,果真不錯。你這次採藥可有什麼心得體會?”
林婉城凝眉一想:“體會自然是不少。我原本以為,我已將草藥的特徵、形態一一記熟了,辨識起來自是手到擒來。然而,上了山才發現,書上看的跟山上長得完全是兩回事。甚至,有好幾種草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險些辨識不出來。”
楚玄子哈哈一笑:“你能想到這些,說明這一日夜的苦算是沒有白受。這也正是我想要教你的。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我們行醫的更是如此。你要記住,對於學醫的人來說,親自給病人把脈問診遠遠比看醫書典籍更為重要!”
林婉城不由想起前世上學時老教授講過的一句話:臨床是醫學生最好的老師!她不禁暗暗點頭。
楚玄子想了想,忽然又道:“不過,按理說我開的藥單都是比較尋常的草藥,採起來應該也不費什麼事,怎麼你們竟耽擱了一夜?”
林婉城皺眉將昨日張明遠採藥、遇險、墜崖、兩人大難不死落在崖下平臺上的經過細細說了。
楚玄子凝眉聽著,到最後,他不由奇怪道:“昨日明遠毒發,應該會發燒才是,原本這些小病小痛不是什麼大事,燒退下就會好了,只是今日我見他……神清氣爽,他究竟是如何退燒的?”
林婉城面色一紅,低頭絞著帕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楚玄子見她小女兒情態畢露,瞭然這其中定有什麼猛料。他八卦之心上來,就越發不肯罷休,“逼問”著林婉城非說出真相不可。
林婉城被逼的發窘,耳根都是紅彤彤的。最後,她實在無法,只好一跺腳,恨道:“我不信您堂堂一個神醫會猜不出來!”
楚玄子頓悟,看著林婉城那垂頭不語,面帶赫然,他就佯怒道:“這個臭小子竟然敢佔我徒弟的便宜!不行,我這就一副藥讓他下輩子都不能起壞心思!”
林婉城急道:“師父!這件事他不知情,他醒來的時候,弟子已經穿戴整齊了。求您給弟子留一點顏面吧!”
楚玄子不由打趣道:“那就白白便宜這個死小子不成?”
林婉城垂著頭不說話。
楚玄子就試探道:“不如……明遠我也算知根知底的,長相嘛……”楚玄子兩手一攤,“也還馬馬虎虎說得過去。不如徒兒你考慮考慮?”
楚玄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林婉城心裡明白楚玄子讓她考慮什麼。只是,落紅屍骨未寒,她剛從虎狼xue中逃出來,認定了天下男人盡皆負心,怎麼可能如此隨意地開啟心結再往火坑裡跳?
她不是不知道張明遠的心思,她也十分感動。只是她從一開始就告誡自己不能再墮情網,所以,一直以來,即使她對張明遠有好感,卻始終與他保持距離!
林婉城雙眼暗淡下去,她淡淡道:“師父,徒兒終其一生可能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等日後,我學成了您的醫術,我就帶著安蘭、絲竹闖蕩江湖,救死扶傷,等我們年歲見漲,我就學師父找一個山谷隱居……或者……嗯,來仙雲谷陪著師父,活著也學師父收幾個徒弟,平安終老就是了……”
林婉城的話絲毫沒有情感起伏,彷彿她不是在規劃自己的人生,而是在看一出平淡無奇的戲劇。
楚玄子聽著她的語氣就知道這個徒弟心結深重,想要解開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他不由嘆一口氣,心裡暗道:明遠啊明遠,看來你想要撬開我這個徒弟的心門,怕是要費一些心神嘍!
……
藥房裡,楚玄子接了林婉城敬上的弟子茶,師徒兩個相談甚歡。而張明遠這裡卻有些愁雲慘淡。